她从喉咙挤出一声低哑的苦笑,浓厚的情绪说不清也道不明,像是错乱交织在一起的杂色线团,绞得想要拆解的人手指生疼。
凛夫人、泽城悠和舅舅的身影再次在眼前浮现。
脆弱的心灵、脆弱的肉体,他们整个人就像是一樽精美的工艺品,受不了任何的挫折。
愈下愈大的瓢泼大雨沾湿了月的衣角和发尾,黏糊糊的粘在她的腿上。
月撑的伞很大,勉强足够庇护那群归来的孩子不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给再淋湿了。
用不上了呢。
宽大的位置更显得这个独立在旁边的身影异常单薄,捏着伞柄的手指纤细,薄薄的淡绿色血管里却没有沸腾的血液在流动。
她只是个被人囚禁在这片土地上的孤魂。
【神明大人,保佑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安全完成吧。】
……说起来。
他在离开时有向她“求救”过吧?
但她没有当一回事,甚至连睁开眼睛看他都没有。
虎杖悠仁的身影像块被人打碎的玻璃,在她面前不断闪动变换。
刚刚冷静下来的心绪又再次翻腾起来,内心的焦灼烧得她骨头刺疼。
月感觉自己的眼睛没办法聚焦了,脑袋也变得混乱不堪。
……他死前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在埋怨她的不作为?
是不是经历了痛苦的折磨后充满怨恨的死去了?
是不是,后悔来到这里了?
是不是……后悔遇见她这种人了?
月的身体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激烈的情感起伏让她的呼吸变得紊乱,捏着雨伞的指尖插进了肉里。
她的喉咙里挤出了几声意义不明的颤抖声线,长长的发尾沾染上潮湿的水气,垂下的眼眸里充满了哀愁。
……
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了他的死亡。
月逐渐理清了思路,得出了最终的结论。
是她的错。
载着虎杖悠仁的担架被辅助监督抬起,向着家入硝子所在的医务室走去。
伊地知洁高背着昏迷的钉崎野蔷薇跟着担架往家入硝子的方向赶过去,简单处理伤口后的伏黑惠安静的站在了月的身边。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