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臣丝毫不惧:“正是!”
姬宫湦笑道:“孤王曾闻,宋国有一老叟,亲眼目睹其邻居,吃饭时被噎死。”
“与此事有何干系?”
“老叟因此害怕,从此不敢再吃饭。结果不到三日,便被活活饿死。世人听闻后,皆嘲笑其因噎废食。”
近臣颇为顽固:“无论此事真实与否,均不能与社稷大事相提并论。”
姬宫湦刻意长叹一口气,转而望向陈公燮。
“陈公若是有所担忧,现下仍可拒绝此事。往后孤王亲取徐夷,却与陈国无关。”
陈公燮分别往左右一瞥,随后起身拱手行礼。
“天子之策并无不妥,明岁开春雪化时,臣便举兵攻打徐夷!”
姬宫湦抚掌大笑:“善!”
近臣眼见无法挽回,便朝陈公燮郑重躬身。
“臣言尽于此!”
随后,又面向姬宫湦。
“外臣方才言语,多有僭越之处,还请天子治死罪!”
姬宫湦道:“尔恪守臣子本分,何罪之有?”
近臣颇为诧异:“外臣曾闻,天子乃暴君也!”
姬宫湦大笑:“孤王虽自诩暴君,却只对仇敌残暴。陈国乃大周股肱,正如而今归附之淮夷部族,孤王自当仁德相待。”
近臣俯首戢耳:“天子圣明,外臣无比敬佩!”
“尔可愿留下姓名?”
“外臣本是项国公族分支,陈公曾对外臣有救命之恩,外臣便改以陈为氏,单名为良,现司职陈国项邑大夫。”
姬宫湦点点头:“知恩图报,方为人也!”
陈良顿首:“诺!”
……
不知不觉,午时将至。
淮水北岸浅滩内侧,一张张几案整齐摆放。放眼望去,虽然有些密密麻麻,却隐隐透露着阵阵恢宏气势。
姬宫湦站在临时大帐,看着淮夷部族首领陆续到场入案,内心深处突然萌生一个想法。
倘若以淮水为主轴,优先拿下夷族与百越。
随后依托江南鱼米之利,再大举北进,图谋中原,会不会更为轻松?
前世史书之中,北伐犹如一个魔咒,唯独朱元璋最终功成。
究其原因,南宋以前,南方无论人口基数、粮食产量、商业规模及骑兵战车等方面,均不及北方。
此外,还有更为重要一点,南方多山地丛林,更适合百姓躲避战乱。
前世古代之时,并无所谓国家民族荣誉感。
无论是谁做皇帝,普通百姓永远处于被盘剥阶层。
能够勉强活下去,才是普通百姓终极追求。
面对朝堂横征暴敛,大不了一走了之,躲进山沟沟里,靠着薄田山泉,也能继续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