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林星极是不是又在骗她,反正从他嘴里听到娶她两个字,沈妶就已经很满足了。
想想也是。
或许林星极是说着玩的,只是为了让她开心开心。
毕竟温维森说,林星极随时可能会陷入昏迷,所以,他怎么可能现在就和她结婚?难道他的病已经好了吗?
沈妶想着,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沿着人行道,沿着一排路灯。
突然,一种直觉和意识串线,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她。
她蓦然回首,想见的人就在灯火辉煌处。
那个男人,倚靠着路灯,路灯能闪瞎眼,却未能照亮那双无光黑暗的眼,像是大病中的眼,浑浊,无光。
他盯着她,隔着老远能看到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心念的人在眼前,唇角不觉自弯。
沈妶一下子落了泪,捂住了嘴巴,不可置信的,难以相信的,呆呆地,和他双目相对。
她的膝盖像灌了铅,走向他的过程,一步一艰难。
林星极笑容加深,张开双臂,看着她向他走来。
他已经为她前行了五万公里,从圣克尼斯到塔尔沙博卡,最后一点相拥的距离,由她来走。
几十米很短,可这是沈妶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脚步被虚无的泥泞羁绊,每一步心跳都在加快,血液逆流。
终于,她走到了他面前,却没投进他怀里,而是红着眼睛看着他,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不敢抱他,怕没控制好力气,他就成了碎片。
林星极脸色冷白,无光的眼里是隐藏不住的疲惫,初夏一席浅灰大衣,米色棉裤,IYYE的复古皮鞋,怕冷怕到夏天穿毛绒大衣。
那身病态的气息紊乱,脸色苍白不用化妆就能直接参演恐怖片。
所以,沈妶不敢抱他,怕一抱他,他就成了风中碎片。
一年未见。是不是生疏了?
为她张开双臂,结果她只看着他落泪,并没有与他相拥,林星极无可奈何的收回手。
在深夜的街头,对一个女的张开双臂,作势拥抱,而那女的只一个劲落泪,这让路过的人看到了这一幕,得误会到什么地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林星极调戏她沈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