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狐庸这一代因为是充作晋国与吴国的外交使节,得到的礼遇还算不错,到了屈狐庸的孙子这一代,吴国有大臣进行诬陷,吴君僚连调查都没有直接下令处死了屈氏的全部男丁。
必需讲解的是,巫臣到了晋国才得到“申”地作为封地,晋人为了恶心楚国给尊称“申公”。他实际上是屈氏,也就是楚国的公族,子孙后代也一直沿用屈氏,没有因为巫臣在晋国获得“申”作为封地而改掉前缀。
说那么多,主要是吴国的君主权力远超中原诸侯,吴君真的可以随意杀死自己的大臣或国中的贵族,一点都不担忧生乱,原因是大臣或贵族手里的实力不强;中原的诸侯可无法一念决定贵族的荣辱,更别说中原诸侯想一念决定贵族的生死,原因是中原贵族有反扑的实力。
赵鞅知道吴国是个什么情况。
晋国与吴国的第一次会盟期间,当时的吴君寿梦可是干过杀几个人给晋悼公助兴的事情,被杀的都是吴国的贵族,好些还是一家之主。
那个时候,晋悼公以及一众晋国贵族都被整懵了,问被杀的人都犯了什么罪,得到的答案是没有,杀掉纯粹就是为了助兴。
这里需要用到几个字母:WTF!?
能够想象吴君寿梦的行为,给参加会盟的中原诸侯与众臣带去什么样的心理冲击。
从那个时候起,晋人就知道吴国的不一样,认为吴国发生再离谱的事情,不用觉得大惊小怪。
后来,吴国十年之内有三位国君先后战死沙场,一再出现兄终弟及的君位更替,不了解吴国的人瞠目结舌,晋人则是非常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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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最为耿耿于怀的便是巫臣无故遭到驱逐,以及屈氏后人被怨杀的这两件事,长久以来吴国也没有给晋国一个交代。
赵鞅本来不想重提陈年往事,可不是对峙的对峙从上午到下午,耐心被磨得消失干干净净,心中怒火越燃越旺盛。
“善者不来啊。”赵鞅盯着对面的吴君广车,沉声讲了这么一句。
论道理,晋国这边依照礼节迎接,没有错误的地方吧?
前来迎接的还是晋国元戎以及有偌大名声的下军将,很是给吴国面子了。
当然了,站在国家的立场,吴国君臣认为自己迅猛崛起,想要获得超规格的待遇,以此证明吴国的强大,出发点也没有错。
智宵同样沉着一张脸,说道:“今次或有波折。”
赵鞅眼神变得锐利,说道:“如‘钟离会盟’一般?”
这个“钟离会盟”就是晋国与吴国的第一次会盟。
受邀会盟的吴君寿梦带着人抵达现场,在会盟正式开始之前,很突然地跟晋国抢夺主持会盟的权力。
所谓的主持会盟,用当时的话来讲就是“执牛耳者”这一身份,也就是作为诸侯的盟主。
寿梦时期的吴国就是东南一隅的一个小国,别说是跟晋国相比,比之鲁国、卫国、郑国都有不如,敢跟晋国抢“执牛耳者”的身份,不止是头铁不铁这么一回事,站在晋国这边来讲,说难听点就是无知者无畏了。
可是,站到吴国这一边也能换种说法,叫心有远志。
智宵发现仅是几个关键词,竟然能够让赵鞅跟自己同一频率,心想:“似乎也不值得奇怪?赵鞅本就有急变的本质,智慧不输给任何人。”
视野拉得更广一些。
列队的晋军,他们一开始怎么样,到了下午仍旧保持着队列大致上的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