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知府刘连坐立不安,他双眼通红、头发些许凌乱,完全没有一个知府的样子。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搓搓手。
“我说刘大人,你能别晃了吗?这都几天了,你就没睡过个囫囵觉,这样下去身体可扛不住啊。”李善长看着眼前急躁躁的刘连,无奈的说道。
“李大人啊,我都快要急死了,你还坐的这般安详。也不知我那闺女出去了没,这孩子也没出过远门,让人揪心啊。”刘连焦急的道。
李善长看了眼面前这个除朝服外,一身补丁的人,他明白是自己错了,人家压根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牵挂孩子。他从京师来到浙地,却没怎么想过家里人。唉,做了多年的官,竟然把亲情也做没了。
“刘大人见谅,是老朽错了。”李善长起身行礼致歉。
“李大人使不得,是下官小家子气了。可下官就是忍不住,唉,一生穷困,生的孩子早年都夭折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下官疼爱啊。”刘连也自知着急无用。
“放心吧,我见过令爱,聪明伶俐又不娇蛮,善良的孩子,必定顺利。再说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料他们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想到这招。”李善长笃定的说道,毕竟当了多年的朝廷宰相,这点谋略还是有的。
“既然水路不好查,您为何不让信使也走水路,这样不是胜算更大吗?”刘连问道。
“水路是咱们真正传递消息的唯一途径,必须保证万无一失。陆上交通虽快,但脚马绝对跑不过军马,所以不出老夫所料,陆上的已经被挡了。”李善长胸有成竹的道。
嗓子似乎有些发干,他抿了一口水,瞄了眼刘连,似乎又找回了当年跟着朱元璋运筹帷幄的感觉,接着道:“老夫既然预料到陆上走不通,可偏要派出全部信使,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将军中精锐放到路防上,水上自然空虚一些。”
“再者说了,信使都是常年干这个,我身边就那么几人,就算放到水上,懂行的人一看都不是寻常百姓,反之,令爱一弱女子,又有不知情的送鱼老汉掩护,足以骗过那些混吃混喝的普通兵卒。”
“大人高才,下官着实佩服,但愿小女平安无事。”刘连心中稍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