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道:“北方历来产粮有限,之前朝廷自己从南方调运粮食,满足京畿所用。近几十年来辽东一直是前线,只消耗、不生产,加剧了粮食不足的问题,朝廷自己运粮,总要有消耗,还要被贪墨,往往运到辽东的不过四分之一。”
梁兴扬道:“这就没办法了吗?”
“当年张居正张首辅以银代实物收税,本来效果不错。但辽东只发银两,就地采买粮食,其实也是死路一条,粮食年年涨价,百姓苦不堪言。更何况,还有偷偷卖粮食给建奴的资敌行为。”
“哎,百姓苦啊,肥了这些蛀虫,可恨!”梁兴扬摇了摇头。
......
这一路,走县过府,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宁远。
城里的气氛有些凝固。
本来宁远城就是个大碉堡,又发生了哗变,路上几乎一个行人都没有,除了粮店门口排着长队。
天空中下着雪,路上的积雪被前面的士兵踩踏后,几乎变成了冰,很容易滑倒。
一番简单交涉后,大队人马被安置在城中一处军营。
梁兴扬带着李知节前往宁远巡抚衙门,袁崇焕在那里办公。
巡抚衙门外面是个广场,立着几个旗杆,上面挂着人头。
通报之后,自有管家带路。
袁崇焕正在公堂伏案办公,火炉烧得挺旺,暖洋洋驱散了两人的寒气。
袁崇焕绕过书案,对梁兴扬道:“伯爷快请坐。“
又道:”上茶。”小厮赶忙去倒茶。
三人分宾主坐下。
袁崇焕先开了口道:“伯爷远道而来,一路奔波辛苦了。”
梁兴扬道:”皇上指派,谈不上辛苦,倒是袁部堂维持局面颇为不易啊。此次押运军饷30万两,也是朝廷千辛万苦挤出来的银两,袁部堂安排人签收一下。”
袁崇焕点点头道:“本部堂听说伯爷据理力争,未扣去部费,全额将饷银运来,着实让人佩服。伯爷远道而来,实在辛苦,今日不谈公事,且让我为你接风洗尘。”
说罢,又安排人准备宴席。
今日宴席,袁崇焕做东,宁远总兵朱梅作陪,梁兴扬这边,带着李知节、宝力德、叶图海、塔石哈,还有一路领兵的指挥佥事于靖,只有云清不喜应酬,留在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