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着眼泪走到房中去睡,悄悄地对弟弟陈友仁耳语道:“弟弟,你今晚就当心一点!”
陈友仁在枕头上点点头。
定金不敢吭声,默默上床歇息,没有睡着,暗自啜泣,不敢发声,十分紧张。
许氏打发定金睡觉后,独自一人,自斟自饮,吃了一杯酒,再吃一杯,一杯接着一杯,将这一壶酒,吃了个点滴不剩。
她想到这一生,真是窝囊,没有一天舒坦日子,好不容易好过点了,谁知道半路上陈大爷死鬼死在风流鬼上,名声也不好听,还以为我是克夫相,是坏女人,要坏就坏到底,要重新洗牌,目前,影响我后半生幸福的,就是这个陈友仁,他活着,就无法和云飞好下去,只有他死了,云飞才是我的菜。
想到这里,她咬牙切齿,恶向胆边生,怒从心上起,侧耳一听,谯鼓楼敲打三更,到了三更天,就将白天磨好的尖刀拿出来,再拿一块白汗巾,紧紧扎在眉头上,将衣袖高高挽起,一手拿了红烛台,一手拿着寒光闪闪的尖刀,三步两脚,就跨进房来。
这时候,陈友仁睡在床上,满腔苦楚,痛苦难耐,尚未睡着,两眼看着母亲,见母亲这般装束,知道大事不好,连忙一个筋斗,翻将下来,跳下卧床,吓得瑟瑟发抖,哪里站立得稳,心中忙乱,加上一天没吃饭,浑身无力,双膝跪下,连声叫道:“母亲,母亲,我的亲娘啊!饶命啊!母亲饶过孩儿的命,从今以后,孩儿自当改过,孝顺母亲,不再忤逆,等我到齐天庙去,请这位师父到我家里来,我家无亲无故,正好少一位当家人,请他来还了俗,由他来照管家里的大小事务。亲娘,我的亲娘啊,饶了我!饶了我这一条命吧!别的不看,看在死去的爹爹的份上,饶了我的小命吧!”说完,他就嚎啕大哭起来,磕头,哀求饶命!
那许氏已经鬼迷心窍,良心泯灭,哪里听得进去陈友仁的哀求!
她倒竖着两条柳叶眉,大骂一声道:“大胆的畜生!你现在嘴里甜如蜜,实际心里苦得像黄连,我今天夜里不杀你,你就要在天明到官里告我,说不定你就要告我与和尚通奸,这就是你的真心本质。今天如果饶了你的命,就是害了我自己,这就叫做斩草不除根,春来又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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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举起拿把尖刀,抓住陈友仁的头发,不由分说,手起刀落,只听得“咔嚓”一声,陈友仁的小脑袋就身首异处,血淋淋的,许氏提着。
可怜八岁孩童,只因言语冒犯母亲,竟然命丧在亲娘手中!可怜可悲可叹!
定金也没睡着,她躺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小弟弟苦苦哀求母亲,母亲不为所动,如同魔鬼一般,她几次想要下来帮忙,帮弟弟哀求亲娘,无奈见许氏就像凶神恶鬼一般,哪里敢来插嘴?只是心里默默叫苦!如今看到弟弟从鲜活变成一个血淋淋的,更是吓得她浑身发抖,抖个不停,缩作一团,不敢动弹。
许氏圆睁杏眼,目录凶光,恶狠狠地指着定金喝道:“你要是敢高声叫唤,我就叫你跟宝冠一起走,一块下到阴曹地府里去!”
说完,就将陈友仁的头往地上一丢,定金被许氏这么一吓,魂飞天外,魄散九霄,连忙躲到床后,不敢动弹。
许氏做完这个,坐下来休息,想了想,这个尸首怎样才能拿出门去呢?
需要慢慢想个主意才行。争取做到万无一失。不露出任何破绽。想来想去,她就想到化整为零。
她立马起身,将陈友仁的衣裳剥下来,用尖刀将陈友仁分成一小部分,一共有七个部分,连同头,就将这些装在油缸之内,那油缸之上,用陈友仁的衣裳包裹遮盖,然后将油缸放在床脚下,外面用床幔帐遮住,从外面看不出来。
她心想,等过了几天,瞅着机会,就将这些拿出去。
想好之后,她转身回到里面去,提了一桶清水,将地上的血冲洗干净,然后将尖刀上的血也冲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