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阿牛这么一说,治贵温心想,弟弟玉温是个很精细的人,一定会写书信的,他不写书信,一定有原因。如果一定要问,恐怕引起他怀疑,大老远来了,肯定想要得到好处,他名声不好,打打杀杀惯了,想走正路,看来,在寻找机会,这次来,说不定可以帮他纠正,受到这个环境影响,说不定让他重新作人,成为好人。
想到这里,治贵温说道:“既然如此,我还以为弟弟要写书信给我,让我详细了解家中的情况呢,没有书信有些遗憾,我觉得。”
“这个也不怪他,家里事务繁杂,太多事情都要处理,我走得匆忙,怕你这边着急用人,所以,只有带来口信,来不及写书信,详细说明。”阿牛说道。
治贵温听了,心里琢磨,真是令人费解!真正好笑的是我弟弟,打发谁来不好,偏偏打发这么一个混世魔王,这个阿牛,我最清楚,他就是一个市井无赖,不学无术,没有半点斯文,匪徒气十足,怎么能用这样的人呢?既然弟弟不能亲自前来,也不该打发二舅这样的人来滥竽充数,他来能干什么?不添乱就算烧了高香了。
在署衙怎么能容下他呢?真是让人操心挂虑,放心不下!现如今这事实在两难,如何是好?
他又想到,既然他不顾千山万山来了,千里迢迢,来一趟不容易,又怎么能轻易打发他回去?算了,让他暂时在这里居住几天,观察观察,看看怎么样,再根据观察到的情况做一些安排。
想到这里,治贵温就将阿牛留在署衙内,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月。
道爷也听闻此事,对治贵温十分信赖,既然是他的二舅,这么一层关系,也就没说什么,这样一来,治贵温因为和老板的良好关系,署衙内的人也不把阿牛歧视相待,阿牛日子过得也很舒适。吃喝玩都比在家乡好得多。饮食也有规律,有人伺候,比自己在家吃了上顿操心下一顿要好得多。慢慢也就忘了要来做什么事。他心里骂道,怪不得都拼命考取功名,当官有这么多好处,早知道这样,年轻的时候也努力读书才好,读书成功,前途似锦。读书不成,默默无闻,一生也很凄惨,不过,读书读偏了,也是令人痛苦的事。
有一天,恰逢道爷的寿诞,知府大人来祝贺,送上礼物,这个礼物有些奇葩,竟然是一班女戏,这个戏班子到处唱戏,慢慢在江湖上小有名气,成了王爷贵族有钱人的常邀的对象。每逢家里有大大小小的事,需要戏班的时候,就能想到并且邀请来捧场。
到了晚上,道爷在花厅,设下酒宴,邀请署衙中的幕友来看戏。阿牛跟随治贵温也来看戏,一边饮酒作乐。
戏班中有一个小旦,名叫鲍四姐的很是引人注目,年纪约有十七八,却生得风流修理,举手投足,都十分恰到好处,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来看戏的宾客对她无不叫好,此乃人间尤物,只有天上常见,人间却无,若有,也只有道爷这里有。
道爷虽然人已届六十周岁,人老心却花,是好色之徒,看中了哪肯放过?就将这小旦留下,在署衙中伺候道爷,道爷对她十分宠爱,百千女子如同废物,失去往日颜色,唯独对小丹情有独钟,集中百千宠爱于她一身,她算是捡来福气,结束颠沛流离的生活,算是给自己找一份安稳的长期饭票,进入长期的免费食堂吃饭,算是令很多女人艳羡的归宿。
那鲍四姐在家中排行老四,上面三个都是姐姐,到她这里,已经是第四个丫头,她爹很是郁闷,烧了高香,第五个是男孩,本来对鲍四姐很喜欢的,后来看她风流乖巧,就将其送去学戏,然后贴补家用。
鲍四姐学旦角,很快上手,天资聪明,一点就通,结果越来越红。
鲍四姐四处唱戏,见多识广,喜欢这种生活,不喜欢死气沉沉,固定在一个地方,喜欢自由,不喜欢被关在笼中。她留在署衙中服侍道爷,享尽了荣华富贵,但是,鲍四姐是风流女子,不甘心守着道爷生活,因道爷须发尽白,牙齿脱落,说话漏风,那方面也不能尽兴,毫无兴趣可言,心中闷闷不乐。只希望有谁来搭救她脱离这牢笼。
因为她就像金丝雀被关在精美的笼子里,虽说吃喝不愁,可是就是唱不起来歌,不能自由地歌唱,不能一展歌喉,总有无形的力量在约束着她,让她失去了喜乐。
那郝阿牛对女子也没好感,总觉得都是逢场作戏,他去过不少风月场所,都是爱钱之辈,阿牛从骨子里瞧不起这些青楼女子,只要有钱,谁都可以跟。他也只是寻欢作乐一阵子而已,没有对哪个女子动真感情。
但是,鲍四姐打动了他的心,对上了眼,心里眼里全是鲍四姐,他的魂魄都被鲍四姐给俘虏捆绑走了,他被鲍四姐弄得神魂颠倒,就像害了一场无药可治的相思病,一发不可收拾。
他心里暗自打算,要将她拿下。
有一天,书童正在身边伺候,阿牛就问道:“那名小旦鲍四姐,看着惹人怜爱,太迷人了,我很是看重她,希望有来一次春宵大梦,不知道她的卧室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