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五更天的时辰,郑驹章又上朝,查班官员急急忙忙地过来了,上气不接下气,估计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见到郑驹章就说道:“太师太师,不好了,不好了,唐老先生已经在这里了,他早就到了。”
“哎呀呀,他咋又来了,他来干什么?我想今天躲他是躲不过去的,不如好好会会他,看看他到底想咋样?”郑驹章说道。
想到这里,他就移步来到了吏部朝房里,果然看见唐律正在那里踱着方步,踱来踱去的,郑驹章上前施礼说道:“唐老先生有请了,怎么这么早!”
郑驹章一边说着,一边深深地作揖,显得十分虔诚。
唐律心情很好,看到了郑驹章,也不生气,反倒很客气,一点也不恼怒,反而微笑着问道:“郑太师也早!这么勤快!”
“唐老爷子,昨天我想了又想,发现是我的不对,是我太冒失了,所以,感到对不起老爷子,所以,就想和老爷子商量商量,府上略备薄酒,请老爷子光临寒舍,我好好以酒赔罪,请老爷子多多原谅,可是,差遣家人满京城到处寻寻觅觅,就是寻不到老爷子,老爷子像是当了神仙去云游四方了一般。真有些遗憾!”郑驹章说道。
“岂敢岂敢!我唐律不是要来让郑太师来赔罪的,我来到京城的目的不是这个,而是要对得起先帝,对得起朝廷恩典,要报答他们的恩情,就要做一个忠心报国之人,这样才不会有遗憾,只是因为最近朝政紊乱,百姓离散,痛苦不堪,一定要让朝纲整顿整顿,要不然愧对列祖列宗了。哪里是让郑太师给我赔罪?如果赔罪,我唐律也于心不忍。”唐律说道。
太师一听,心想,这是要和我死磕到底的了。
不料想那太监侯公公已经听闻唐律到了吏部朝房,看来是要上朝面奏天子的,太师已经毫无主张。侯公公说道:“刚才孩子们来报告,说唐律老先生已经到了,在朝房和太师打嘴仗呢,看来,咱家只有再次阻拦天子上朝了。孩子们,你们出去,对百官各位臣工说,今天皇上不上朝,请回去吧。”
内监们领取了命令,都出来给百官传话,让各自散去,不要苦等了。
“真是好手段!奸相果然手段十分厉害!竟然和内监如此熟络,简直不像话!这次参劾又泡汤了!”唐律说道。
就这样,侯公公一连三次阻拦了皇上临朝,到了第四天,再阻拦实在不像话了,实在说不过去。
唐律到了第四天四更天的时候,又来到朝房,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到长城非好汉,他到了朝房,就在坐着等待,这个时候,文武百官也就陆陆续续过来了。
侯公公知道唐律老爷子已经在朝房坐等了。
他心想:这个唐老爷子咋又来了?看来,他是非要见皇上不可的了,我已经阻拦皇上了三次,俗话说,再一再二不能再三,这都再三都过了。怎么能再四呢?
如果我再多言阻拦,天子知道了实情,恐怕要怪罪下,那么,我也就自身难保了,不能因为帮郑驹章和郑秀懋而害了自己,不如让皇上自己决定,到时候,郑氏父子也就怪不到我头上了。
想到这里,他就决定不再阻拦天子上朝。
过了一会儿,只听闻龙凤楼上有鼓声响起来,然后听得景阳宫内有金钟长鸣,接着是净鞭三下,啪啪啪,金銮殿上红云升起,万历天子登上宝座,临朝听政。
原来是这几天侯公公禀告说朝中无事,天子就没出朝。
天子这两天连续做了梦,总感觉有不详的事发生,所以,就决定无论侯公公说什么,他都要出朝听政,绝对不能再耽搁了。
这个时候,两班文武大臣,朝参完毕,山呼万岁,然后传旨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班。”
话音刚落,声音回响,绕梁三圈,班中闪出一人,须发尽白,他朗声奏道:“臣唐律见驾,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赐爱卿平身。”皇上说道。
“臣本章一道,御祭旨意一封,一并提交给陛下御览。”唐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