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跟想象中不同的是，新郎不是他。

“哥……”吴棠司有些担心地看着吴棠宁，“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今天的天气挺好的。”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回房间休息一下就好了。”吴棠宁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却让吴棠司看得心里难受。

“对，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吴棠宁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站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吴棠司皱了皱眉头，想要叫住他。

可看着吴棠宁单薄的背影，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最近总是梦见以前，你以前很爱笑。”吴棠宁抚摸着手中的相框，声音温柔。“悦悦也是一样，你们就是两个整天傻乐的傻丫头。”

从季星辰的画展回来之后，吴棠宁的睡眠质量就直线下降。他每晚都会做梦，梦里都是断断续续的回忆。都是那些被他刻意藏在心底的记忆。

吴棠宁看着照片中笑靥如花的女孩，午后的阳光温柔地映着她浅笑的眉眼，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原来今天是你的婚礼，难怪昨晚我又梦见你了。难怪我怎么喊你，你都不肯回头。”

他现在记性比以前差了很多，醒来后也记不太清梦里的情形。只记得自己当时脑袋嗡嗡嗡地叫，听不清周围的声音。

朦胧中，唯独那双清冷的眼睛，每一帧都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震惊，难过，绝望……

眼前又浮现季星辰浑身是血的样子，吴棠宁的气息开始不稳。

一阵巨大的悲戚感，从内心深处，汹涌地席卷了吴棠宁全身。原来人难过到了极点的时候，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慌乱地从桌上找到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几颗药片，直接吞了进去。药品的苦涩倏地在口腔蔓延。

好半晌后，吴棠宁捂住脸，带着哭腔，“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啊？明明，明明之前我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抓住你了。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现在的他，终于明白当初季星辰的感受了。吴家再也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了，他无法真正地死去，只能够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浑浑噩噩地活着。

吴棠宁把相框按在胸口，闭了闭眼，“你不原谅我也是对的，我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