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总是极冷的。盛雪纷飞,寒风凛冽,树枝枯损嶙峋,万物一片灰败之象,隐隐带着几分萧瑟凄苦。
又是一个阴冷雪日,罕有人至的冷宫里显得凉薄凄楚,院落里尽是枯枝败叶,就是躲在角落里的野梅都吝啬盛放,明明是属于它的季节,却悄然败落。
女人躺在病榻上,身上盖了一层材质粗劣的棉被,屋内洋溢着几分暖炉烧尽后的刺鼻。
丫鬟带着一身冷气回来了,她打了盆水放在暖炉上,捡了几块木头添到暖炉里,还没等起身,病榻上的女人便剧烈咳嗽起来,脸色苍白。
丫鬟再也顾不得其他,飞快地跑到女人身边,掏出一方绢帕,,凑到女人唇边,“小姐,你没事吧,可不要吓奴婢……”
“瞧你,紧张什么。”女人虚弱地将丫鬟手里的帕子拂开,秀丽的小脸苍白如纸,凌乱的长发散在枕头上,脸上无一丝血色。
“小姐……”丫鬟还欲再说些什么,手就突然抖了抖,雪白的方帕已经被鲜红的血染红了,夹杂着触目惊心的血块。丫鬟的眼泪瞬间“啪嗒”地掉了下来,“小姐,您都咳血了,奴婢去给您找太医。”
“不必了,他不会让我活着的。”女人忍着深入骨髓的痛伸出手,抓住丫鬟的手,瘦骨嶙峋的手背微微颤抖着,“这几年跟着我,你受苦了。他害死了我父亲和哥哥,想必也不会让我活太久。若是我也去了。你定要找机会,逃出这吃人的皇宫。”
楚玄夜猛地睁开了眼睛,他从床上坐了起来,透过窗户望出去,天才刚蒙蒙亮,可楚玄夜却再也睡不着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会做同一个梦,梦里是一个明显病入膏肓的女人,虽然始终看不清那个人女人的脸。可是,楚玄夜捂着心口的位置,不知为何,每每想起梦中的那个女人,这个地方总是会隐隐作痛。似乎对他来说,那个女人是个非常重要的人。
……
“你们来得倒是巧,刚好赶上了百花宴。”楚皇笑着朝各国使臣们说道。
百花宴是楚朝为本国贵女举办的比赛,五年一次。所有被列在名单上的适龄贵女都要参加,胜出者可以得到由帝后亲自赐下来的赏赐。如果遇到特别优秀的,可能还能得到特别的嘉奖。
说是比赛,实际上就是皇家的一次选秀。除了皇室,王公贵族和世家们也会借着这次机会相亲自己属意的儿媳,孙媳人选。
叶绾绾今年也在参赛名单上,在原剧情中她因为对楚玄夜情根深种,为了能够顺利嫁给他,叶绾绾日日苦练舞技,终于在百花宴上夺得头魁,还得楚皇一个要求的嘉奖。
原剧情中,叶绾绾提出的要求便是嫁给楚玄夜,楚皇大喜之下,当场赐婚。而现在,因为鸾宓的原因,叶绾绾已经不喜欢楚玄夜了,事情的轨迹当然也变得不同。
“绾绾,一会你要参加几个环节?”苏以柔问一旁淡定地吃着糕点的叶绾绾。
百花宴分为琴棋书画几个环节,虽然被列在名单上的贵女必须参加这次比赛,可想要参加哪几个环节可以由贵女自行选择。
通常只有那些一心想要拿第一的会认真准备所有环节的比赛,而像苏以柔和叶绾绾这种只是来混个过场的通常只会选自己喜欢的。
“我就画画,别的都不参加。”叶绾绾含糊不清地答道。其实如果可以,她一个都不想参加。没意思。
苏以柔见叶绾绾吃得满嘴都是,不由得摇了摇头,她掏出手帕,轻轻地帮叶绾绾擦去嘴边的碎屑,“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楚皇和皇后坐在一处,几位皇子和王爷坐在一处,使臣和大臣们坐在一处。
第一场是比舞技,眼见已经过去几人,却还是没见到叶绾绾。
“鸾炜,怎么不见绾绾?”穆舟轻声问一旁的鸾宓,他知道叶绾绾也在百花宴名单上。
“她应该是不会参加第一个环节的。”原剧情中叶绾绾第一场舞就惊艳了在场所有人,这才有了后来楚皇许诺的那一个要求。
现在叶绾绾又变回了那个无欲无求的自己,以她平时懒散的性格,肯定是得过且过,来点个卯就算了,又怎么会多此一举去参加一些需要再多加练习的比试。
宁雪薇身穿一袭碧色长袖舞衣,裙摆摇摇曳地,肩披长巾薄如蝉翼,清脆的笛音骤然响起,忽而婉转,忽而灵动。
她在悠悠的笛声中翩翩起舞,踏歌轻扭,纤细的腰肢柔弱无骨。宁雪薇一边跳着,一边用勾人的目光扫过对面的王孙公子们,随后娇媚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