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达生看着母亲痛苦的表情,不敢再多说什么,但内心却坚定了决心:“看来只有抓到证据,才能彻底阻止这种荒唐的事发生。”从此,刘达生的心中埋下了一颗寻找真相的种子。
深夜时分,达生在自家卧室内听见了小门轻微开启的声音,他警觉地迅速离开房间,悄悄躲藏在暗处窥探。果不其然,来者正是黄知观,他偷偷摸摸地潜入了吴氏的寝居之中。达生心中盘算:“虽然不能立刻拆穿娘亲的丑事,但也必须让黄知观有所忌惮,再也不敢踏足此处。”他手脚麻利地找来一根绳索,悄无声息地将吴氏的房门从外牢牢绑住,并故意将两个满满的尿桶摆放在吴氏窗户外。
黄知观与吴氏在房中缠绵过后,打算离去,却发现房门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无奈之下,他决定越窗而出,却不料双脚正好踩在窗外摆放的尿桶上,重心不稳,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全身沾满了秽物。他狼狈不堪,却又不敢大声呼救,只得强忍疼痛与恶臭,灰溜溜地逃离现场。直到黄知观的身影消失,达生才小心翼翼地解开绑在房门上的绳索,然后返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次日清晨,吴氏起床发现门口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粪便,她愕然之余,唤来达生询问缘由。达生装模作样地查看现场,随口搪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看这些凌乱的鞋印,估计是个男人在这里突然闹肚子,实在憋不住了。”吴氏听后满脸羞愧,无言以对,内心却对儿子产生了深深的怨恨。
自此以后,达生每天都密切关注着家中动静,每当吴氏与黄知观企图秘密相会,他总能设法阻挠。即便有几次黄知观成功进入了吴氏的房间,最终也被达生巧计吓得慌忙逃离。久而久之,黄知观对于这个地方变得惶恐不安,渐渐不敢再上门探访。
吴氏因日夜期盼的黄知观不再敢于私下与她相聚,对此懊恼不已,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达生,则成为她心中积怨的对象,甚至到了想要除掉的地步。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达生前往学堂学习,吴氏趁机示意丫鬟秘密将黄知观请至家中。二人甫一碰面,吴氏便愁容满面地向黄知观倾诉衷肠,诉说着达生对其私情的步步阻挠,最后竟然提出让黄知观设法除掉自己的亲生儿子达生。黄知观闻听此言,不由得面色微变,惊讶地反问道:“达生可是你的亲骨肉,你真的忍心对他下手吗?”
然而,吴氏这位心肠狠辣的妇人,语气坚决地表示:“既然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就应该顺应我的心意。如今他就像防贼一样监视着我和你,这样的亲生骨肉,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黄知观意识到吴氏心意已决,再加上自己同样渴盼能与吴氏日日相伴,于是也开始绞尽脑汁思考如何除掉这个妨碍他们二人世界的“绊脚石”——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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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良久,黄知观猛地一拍桌案,脸上掠过一抹阴冷的笑容:“我想到了一个办法。现如今开封府的老爷们最痛恨的就是忤逆不孝之子,你只需控告达生不孝,不论是在公堂之上被打死,还是被判重罪囚禁,都能达到我们的目的。而且我在官府里有几个熟识之人,你只需准备好状纸,明日一早我就帮你递到衙门,此事定能成功。”
吴氏听罢,丝毫没有迟疑,两人立即找来纸笔,密谋起草了一份针对达生的控诉状。完成后,吴氏毫不犹豫地将状纸交予黄知观带走。
次日黎明时分,晨光熹微,一阵急促且猛烈的砸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达生匆忙披衣起身,前去开门。门扉甫一敞开,只见两名凶神恶煞般的公差如猛兽般闯入,不容达生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动作敏捷地用绳索将达生五花大绑。达生惊恐万分,挣扎着喊道:“两位公差大人,你们为何无缘无故捆绑我?”
公差厉声呵斥:“哼,你这不孝子,你娘亲指控你不孝,按律当受重罚,可能要当堂打死,你还在这儿问东问西!”话音未落,公差们完全无视达生的惊愕与辩解,强硬地将他拖拽至公堂接受审判。
彼时执掌开封府司法权柄的是一位名叫李杰的府尹,他公正廉明,洞察秋毫,尤其痛恨那些忤逆不孝之徒。当达生被带到公堂之上,李大人见他仅仅十五六岁年纪,心中顿生疑惑:如此年少的孩子,怎会做出让亲生母亲告上公堂的不孝之举?
李大人重重敲击惊堂木,威严地问道:“你母亲状告你不孝,你可有何辩解?”达生哭泣着回应:“大人,虽然我年纪尚轻,但也曾读过几年书,怎敢有悖孝道!只因家父早逝,母亲对我疏远厌恶,以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犯下的过错不可饶恕,愿接受惩罚,以慰母亲,我无言以对。”言毕,泪水如泉涌下。李大人见状,内心泛起怜悯,暗忖:“这少年言语谦卑,似乎并非真正的不孝之辈,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于是,李大人传唤吴氏上堂,质问她:“你儿子到底有何不孝行为?”吴氏答道:“大人,我家夫君不幸早逝,这个儿子从此便不服管教。我稍加训斥,他便恶语顶撞。我曾以为他年纪小不懂事,谁知情况越来越糟,逼不得已,我才状告他不孝,请官府严惩。”
李大人又转向达生追问:“你母亲如此指责,你有何辩驳?”达生低头道:“儿子怎敢反驳母亲,母亲所说便是事实。”李大人愈发困惑,示意达生靠近低声询问:“这其中必有蹊跷,如实告诉我,我会替你主持公道。”达生磕头答道:“大人,确无隐情,一切都是我不孝,惹母亲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