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悲恨交加

自然,每次下山之前,齐羽总会像个调皮捣蛋的小机灵鬼,教唆小师妹去偷师尊的灵石,以作购物之资。那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也是一段充满童趣的冒险。

待返回宗门之后,被发现自是在所难免。每当面对师尊那严肃而又威严的神情,小师妹总是极为义气,挺起那小小的胸膛,从未将齐羽供出,坚称灵石是自己所偷。那副模样,可爱又可笑,至今仍深深地印刻在齐羽的脑海之中。

冷峻的面容上,此刻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意如同一缕春风,轻轻拂过他那冷峻的面庞,稍纵即逝。

正当齐羽沉浸于这美好的回忆之中时,几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仿若晴天霹雳,瞬间打破了他的思绪。

“据闻,数日前,浩阳灵派突遭灭门之祸,门派上下,无一幸免!”那声音沉稳而严肃,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那一日,浩阳山脉剧烈震动,山摇地动。即便是浩阳山下的镇子,众多凡俗之人也感受到了那仿佛末日降临般的恐怖波动。房屋摇晃,众人惊恐,那股强大的力量,令人心生惧意,仿佛天地即将崩塌。

“消息业已传播开来,据传乃是远在极西之地的幽月灵派,联合南泽诸多大小宗门共同所为!”另一道声音紧接着传来,语气中充满了对这一消息的肯定与补充。

“听闻亦有来自南疆的灵霄神宗参与其中!”又一道声音传来,这消息犹如一颗巨石投入湖中,在人群中引起轩然大波。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因长期毗邻浩阳灵派,镇子里也不乏一些无宗门归属的散修。他们消息灵通,人脉广泛,这消息便是从他们口中逐渐传开,如同一阵狂风,迅速席卷了整个镇子。

闻言,齐羽的身躯猛地一个踉跄,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大力击中。他的身体摇晃不定,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啪! 手中的烧饼掉落于地,瞬间摔得粉碎。那原本黄澄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烧饼,此刻散落在地,沾满了灰尘,仿佛也在为这一噩耗而悲痛欲绝。

他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黑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疾驰而去。速度之快,仿若能划破虚空,转瞬间便消失在镇子之中,只留下一阵轻微的风声,以及那仍在惊愕中的众人。

“是我眼花了吗?” 摊贩望着刚刚还伫立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子,满脸惊愕地揉了揉眼睛,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手中的灵石,以及碎落在地上的两包烧饼。他呆立当场,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仍不敢相信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山门倾颓。

原本那雄伟壮观、气势恢宏的浩阳山门,如今已化作无数巨大的碎石块,凌乱地散落在四周。那曾经高耸入云、象征着浩阳灵派威严与荣耀的山门,此刻已成为一片废墟,断壁残垣,满目疮痍。

干涸的血迹早已将整块大地染成一片刺目的血红。那血迹如同一幅惨烈的画卷,无声地诉说着曾经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殿宇纷纷倒塌。那一座座曾经庄严肃穆、金碧辉煌的殿宇,如今已成为一片废墟,残垣断壁之间,是数不清的尸体。青石铺就的地砖被掀翻,露出下方被鲜血浸透的土地,那是浩阳灵派无数弟子的鲜血所染就。每一寸土地,都仿佛在悲泣,在哀号,为那逝去的生命而悲痛万分。

此景宛如一座惨烈的人间炼狱。死亡与绝望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哒!哒!哒! 一袭黑衣的齐羽,缓缓行走在这片自己自幼生长的地方。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之重。

虽说他来自上界,但记忆却起始于这浩阳灵派。在这里,他度过了二十年的时光。那是一段充满欢笑与泪水、成长与磨砺的岁月。

一路前行,他的目光不住地颤抖,望着周围那一张张惨死的面容,齐羽心中满是熟悉之感。有师叔、师伯,有长老,有各大道峰的峰主,还有无数的师兄弟…… 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容,如今已变得冰冷僵硬,永远地定格在了死亡的瞬间。

“怎……” 齐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那是内心极度震惊与痛苦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