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攸,你干嘛去?”
尘不染顿时一怔。
林破南已经坐在榻上,整理榻上绒毯。
未犹豫半分,直接脱口而出道:“做戏做到底。今夜是你我大婚之夜,若你回自己屋睡,定会惹人生疑。”
看着林破南手中整理绒毯的动作,尘不染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酸楚。
他走过去,与林破南并肩坐着,低声道:“攸攸,我现在是李尘,不是那个弱不禁风,需要你无微不至照顾的尘不染。”
林破南听了这话,手上的动作瞬间停滞,这才惊觉她和尘不染的身份已然互换。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眼底深藏着失落,却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差点忘了,如今的我需要你的照顾。”
她刚才的举动完全是无意识的,看来与尘不染同吃同住的那三个月已经在她脑中形成了条件反射般的记忆。
她起身站起来,笑得如春花绽放般明媚:“那我睡床,有劳王爷睡一晚榻。”
说罢,林破南踱步至烛台前,轻吹一口气,烛火瞬间熄灭,只留一盏昏暗的灯,以备夜里起身之需。
尘不染伫立原地,眼神复杂地凝视着林破南,缄默不语。
林破南行至床边,利索地褪去外层喜服,悬挂于床边的屏风之上。
她掀开被子,目光触及床上铺得平平整整的白色锦帕,眉头微微蹙起。
她稍作停顿,拿起锦帕放置床边凳上,而后看着尘不染,嘴角含笑道:“不染,假成亲的忙我已帮,此忙恕我爱莫能助,你自个儿想法子解决。”
她在邺京的所有事,尘不染皆了如指掌。
她与尘不染都是成年人,她并未避讳,而是大大方方地将难题抛出。
相较于林破南的淡定,尘不染望着凳上的喜帕,脸颊瞬间如火烧般滚烫。
他无语地看了眼林破南,心中腹诽道:“这憨货,竟然毫不羞涩。”
“我晓得。”尘不染转身背对床铺,迅速脱下喜服,以免林破南察觉他神色的异常。
他恢复神色,转身看着林破南,提醒道:“明日一早,我们要进宫见我父皇和皇后。”
林破南诧然,“明日要进宫?”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抗拒,她并不想进宫。
她对皇宫有种本能的抗拒。
那个电闪雷鸣,大雨滂沱的日子,邺京皇宫所发生的一切,像经久不衰的噩梦时刻缠绕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