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安微笑着给了萧娉婷一个安心的眼神,那痛不欲生又无可奈何的笑深深刺痛了萧娉婷的心。
萧令安道:“娉婷,这些年你为萧家,为哥哥做的已经够多了。哥哥不能自私的将你推入肮脏的深宫里。”
说着萧令安看向萧若谷,“烦请父王回禀太皇太后,我愿听从旨意,明年开春与嫣然公主完婚。”
萧若谷默了默,心疼地看着眼前得儿子,重重的说了一声好。
待萧若谷和萧娉婷出去,萧令安无力的瘫坐在罗汉榻上。
他心中的悲痛如浪潮般狂涌而上,酸涩的眼睛止不住落泪。
“子宁,你应明白。你我皆出生宦官世家,从出生那一刻起,我们就不能只做自己。”
林破南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萧令安的心抽抽的痛。
他佝着单薄的身子,仿佛风中残烛,双手紧紧捂着胸口,心痛如绞,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嘴角不停地颤抖着,轻声呢喃着:“玉郎,玉郎……”
那声音,犹如夜空中的悲鸣,凄婉而哀伤。
咸宁二十九年,咸宁帝驾崩,又值多事之秋,连冬日都比往年寒冷。
京郊附近的一片竹林,一片萧条之景。寒冷的北风呼啸着穿过竹林,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寒冷的天气使得竹林中的生气渐渐消散,只有少数几片顽强的叶子还挂在竹枝上,摇摇欲坠。
竹林深处的一处小筑里,屋里燃着炭火,一个面若皎月的男子坐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女子。
男子手里端着药,他自己喝一口,便给床上的女子嘴对嘴喂一口。
汤药进入女子口中,又流出来一大半。尽管如此,男子依旧耐心的一口一口喂着,哪怕女子只能吞咽一点点,他也是高兴的。
这样的喂药方式,他已经整整坚持三个多月,奈何女子没有一点好转苏醒的迹象,像个活死人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一碗药见底,女子喝到肚腹里的只怕不足三勺。
男子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着女子嘴角的药汁,抱怨道:“憨货,你能不能醒来自己喝药。这些日子,本王的舌头都被这些药苦麻了。”
见静静躺着的女子没有半句回应,嘴上抱怨的男子脸色沉下来,又喃喃道:“这世间难道就没有你值得留恋的吗?你再这样下去,一点求生意识都没有,本王就不管你了。”
回应男子的依旧是沉默。
男子颓然无力地垂着脑袋,捏着女子苍白的脸,想用力又不敢用力,赌气威胁道:“林破南,你再不醒,本王就真的不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