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一党呢?”
“还有一党嘛,便是谁都不站,两不相帮。宛若政坛不倒翁。”
唐清焰轻轻点头,心中却仍有疑惑,“可齐梁之争最终以齐王顺利登基,梁王服毒自尽而告终。裴家并无参与其中,这与裴家当初落难又有何关联?”
李文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这齐梁之争中裴家的确是中立,不参与任何党争。可这在某些人眼中却是极大的罪过。裴家手握重兵且对大楚忠心耿耿是不假。可他们既不站队,便无法掌控。因此齐王一派自是视之为眼中钉。”
说到此,李文绝眼神变得幽深。“这军权嘛,自然得是由自己抓在手里才放心。齐王早年时也曾领兵在外,战功赫赫。因此在军中有着不小的势力与威望。可长沙王楚玄却不一样,此人不过一膏粱子弟,在军中毫无威望。齐王无子,将来若真由他继位,以他那小心眼的性子,这皇位会坐的安稳?”
“六年前北燕皇帝长孙珍率军南下。大哥与裴老侯爷奉命率军迎敌。两军最终在锦山相遇……”
唐清焰幽幽一叹。锦山大败,楚国边陲一带的精锐几乎全军覆没,就连老侯爷裴靖平也战死沙场。长孙珍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当时京城一带的百姓人人自危,有的更是举家迁往南方一带避难。举目望去,尽是各地逃难的难民。
“当时楚玄任监军一职。北燕退兵后楚玄却将一切过责皆推于大哥一人。罪名无非就是怯敌不战、延误战机之类的。陛下龙颜大怒,不分青红皂白便将裴氏一门下狱,之后又将他削职为民,罢官还乡。裴家倒台后,楚玄立即派人清算与裴家有关的将领,各地树立起自己党羽亲信。当时民间百姓都暗暗称楚玄为‘副皇帝’。其权势滔天可见一斑。”
唐清焰若有所悟,难怪当初枫弟成亲时,楚玄前来贺喜,夫君与淮瞻见到他都对他面露敌意。背后竟有这层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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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托着下巴,喃喃道:“咱们沿途而来,路上听到不少传言。北伐军战事不利,陷入僵局。陆城主说裴家将有变故,这其中莫非有什么关联?”
“那就要看这战事如何不利了。”李文绝将地上的一块石子踢到一边,冷笑道:“若是严重到不得不再度启用裴家,令大哥率军北上。那对楚玄而言,简直如同晴空霹雳。此次北伐他原本想借此树立自己威望,立下不世之功。结果他自己不争气,跟北燕打的有来有回。一年来毫无建树不说,还劳民伤财,损兵折将。最后还得要一个被贬谪的人帮他兜底。嘿,这脸都快丢到姥姥家了。”
二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尼姑庵前。只见上面写着“静心庵”三个大字。
唐清焰在庵前站定,转身对李文绝道:“那我就先进去了。你……也早去早回。”
李文绝点点头:“见到钟姑娘时记得替我问个好。”
唐清焰微微一笑,转身步入庵内。
静心庵建于广平县城郊的一处小山之上。此处环境清幽,绿树成荫。的确是个修行的好去处。
唐清焰缓步走进庵内,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令人心神宁静。沿着青石小径前行后来到一座大殿前。殿内供奉着几尊佛像,香火缭绕,十几名尼姑正坐在蒲团前做早课。唐清焰见她们神情专注,自己不便打搅,于是双手合十,闭目祈祷后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端坐于佛像下的静玄师太看到唐清焰来了又默默退出去,微微抬眼,随后轻轻招手对身旁的小尼姑低声说了几句。旁边一小尼姑听后,起身快步走向唐清焰。
“施主,师太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