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绝摸了摸下巴:“焰儿,你该不会觉得楚前辈是……”
唐清焰道:“厉庶人早年于蜀地就藩时,逢年过节常与各地官员有书信往来。这些书信后来皆存于天一阁中。其中一封写给巴蜀总督的信中,就这么一句话——‘小儿子衿,年方九岁’。那时候我便留了个心眼。现在想来,太宁之乱时那个孩子约莫十岁出头,结合楚前辈如今的样貌年龄兴许八九不离十。”
“照你这般说,那场大火楚,加上兵荒马乱的,楚前辈又是如何逃出去的?”李文绝双手抱胸,探究的问道。“厉庶人死后,那些曾忠于厉庶人的勋贵权臣皆被罢免入狱。流放者不计其数。整个朝廷几乎是一片大清洗。勋贵豪门尚且朝不保夕,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又能有多大能耐。就算孝宗帝顾及舐犊之情,可那些参与平叛的将领们可不会这么想。”
“这……”唐清焰一时语塞。
李文绝笑道:“天下样貌相似者尚且不计其数,何况同名同姓者乎?只是巧合罢了,你呀还是别胡思乱想了。”
唐清焰吐了吐舌头,“这不是就咱们两个嘛,随便说说不妨事的。”
李文绝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宠溺道:“你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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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儿子衿,年方九岁……”石洞外,楚子衿双腿盘膝拨弄着琴弦,静静的听着里面传来的对话,不禁露出丝丝苦笑。
一阵清风吹过,一道人影骤然出现在他面前。透过洞外照射进来的光亮,依稀能看清他的样貌。只见他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破破烂烂的道袍。蓬头垢面,邋里邋遢。赫然正是在多罗城与李文绝有过数面之缘的云天老道。
楚子衿对云天的出现并未感到惊讶,他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回来了。”
云天“嗯”了一声,看了眼紧闭着的石门,笑骂道:“你也老大不小的年纪,居然偷听人家小夫妻俩谈话。羞是不羞。”
楚子衿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弹奏起悠扬的小调:“只许得他们俩背后议论我,就不许我偷听?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云天轻笑一声,找了块石头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如何,可想通了?”
楚子衿手指微顿,琴音戛然而止。他眼神幽深,悠悠一叹。“想通了又如何,想不通又如何。”
云天叹了口气,“几十年了,你还是这般执着。我早跟你说过,这世间之事,哪有那么多的非黑即白。有时候,顺其自然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楚子衿沉默片刻,缓缓道:“或许吧。”
石洞外,两道身影静静相对,唯有风声在耳边轻轻拂过。
山风拂面,带来阵阵凉意。楚子衿望向云天,问道:“说说你吧。为了指引他们二人来昆仑山,甚至不惜暗中请猿公配合演了一场好戏。如此大费周章,金池,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啪。”
脑袋忽然被重重拍了一记。楚子衿捂着脑袋,气愤的瞪了他一眼:“干嘛打我。”
云天没好气道:“没大没小。数月未见,竟然连师父也不叫了。”
楚子衿敢怒不敢言,只得重重一哼。干脆不去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