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一提到这,裴淮瞻便有些闷闷不乐了。“其实帮我取箭和包扎伤口的是云昭的二哥,也就是穆家的那位二老爷。”
“穆家二老爷?”李文绝沉凝良久,奇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裴淮瞻闻言也只是摇了摇头。“我回到客栈的时候便看见云昭与那位二老爷正在交谈。见我受了箭伤,云昭好说歹说才劝的那位二老爷出手相救。你还别说,他给我伤口处涂抹的药还挺灵的,短短几个时辰我这肩膀便不觉得疼痛了,果然是有两下子。”
“那不是好事嘛。你的伤势已无大碍,无非歇息段时日便可痊愈。瞧你这模样,怎么像巴不得自己好不了?”李文绝看出裴淮瞻的愁容,心下顿觉好奇。
裴淮瞻一听,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神情也逐渐扭捏起来。乍一看倒像个含羞带怯的小媳妇似的。
李文绝被他这副鬼样搞得一阵恶寒,他不轻不重的敲了敲他脑袋,笑骂道:“你小子可别是男女通吃,看上那位二老爷了。难不成你也想以身相许?”
裴淮瞻摇了摇头,正色道:“三叔此言差矣。且不说他是男子,即便他真是女儿身,小侄怎会如此厚颜无耻的以此做要挟,恩将仇报呢?”
话音刚落,李文绝脸上笑容一僵,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又慢慢的平复下来。
“那你所愁为何?”
裴淮瞻抬头望向房顶,目光深邃,语气沉重道:“三叔,少年人的心事,你不懂。”
“啪!”又是一记不轻不重的脑瓜崩。
…………
李文绝出了裴淮瞻的房间后,并没有去拜见裴淮瞻口中的那位“穆家二老爷”。倒不是他失了礼数,只是他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睡觉。
经历了昨日夜里一番闹腾到现在,李文绝的双目就没合上过。如今回到客栈,紧绷着的心弦忽然一松,整个人便有些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他强打着精神找到一名店小二,从荷包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他,吩咐他准备一些小菜,温一壶酒,晚些再送上来。
那店小二得了银子,自是点头哈腰,连声答允。
由于穆云昭先前已经命掌柜的给李文绝准备了客房,待他向店小二问清自己的房间所在后,便谢绝了他的带路,自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悠悠的上了楼。
这处小镇并不富裕,所以这家客栈同样也好不到哪去。不过行走在外,李文绝也顾不得这许多。
他疲惫的躺在一张大床上,脑海中忽然想到了盼盼。说起来他离家快一月有余,本来答应她不出二十日便会归来,如今看来却是失言了。他不用猜都知道,这小丫头定然会在阁里又哭又闹,然后折腾的赵材他们几个满头大汗,想方设法的哄她开心。
不过小丫头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说不定哄几句便破涕为笑,心里的不愉快马上烟消云散。紧接着继续坐在小凳子上吃着零嘴,翻看着话本,然后时不时的看着阁外等他归来。
一想起女儿,李文绝脸上总是带着笑意。不过笑过之后,脸上的笑容却又逐渐变成苦笑。女儿心中所念之人过不几日便可归乡,可他心中所念之人,又何时归来呢?
想着想着,一股困意再次涌了上来。李文绝双目微闭,渐渐的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