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是这样,而且年年是这样,久而久之,汣桉的圈子就是织毛衣,无数个小环汇聚成一个大环。
无论是领口的‘上层环’,还是袖口的‘下层环’,都能通过七拐八绕的关系扯到一起。
而且…拽住一个‘线头’可以找到所有环。
就像大东的老家西沟,一溜几十里,到处是亲戚,但你要说什么亲戚,可能是表亲的表亲的表亲…
这是无法打断的循环。
任何人看到,都只能适应。
陈小东应该庆幸,他妈妈是汣桉高层退休,他的长辈是高层,否则他这个公子哥屁都不是,你就是一百个博士头衔,都没人鸟你。
易大东应该庆幸,一开始余勤厚就准备培养他,一开始他就跟陈小东做了朋友。
所以,大东也是董事长的人。
原以为西沟是山里人,大东摸了一遍人脉才懂,汣山也是‘山’。
汣桉的人脉与西沟的人脉本质上没区别。
毕竟工人和农民都是同一个阶级。
难怪陈小东说,上层也一样,不用努力往上爬。
大东适应这种环境,适应‘找人’的意识思维,而不是‘找事’的处理方式,难怪在京城设计院混不下去。
只因设计院没有形成环,自己不是那里的一‘环’。
礼拜六,大东今天值班,下午溜号到旧房子与辛可言待了一会,她现在是恋爱女,没有之前刚认识的那种高情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
晚上在街口买了点烙饼,还有两碗豆腐脑,七点多才回到家属院。
送暖气了,市郊电厂供应的暖气,温度很好。
韩秀丽穿着一套碎花内衣,吊带小短裤,在后卧室的书桌上盯着两台笔记本不时打字记录一下。
她不是在摸维修中心员工的人脉,是在摸整个中高层的‘朋友圈’。
没什么特别的含义,但既然他们已经开始拽‘线头’,不如摸个明白。
韩秀丽用工作之便,拷贝了汣桉所有的人事档案和简历,整整两个硬盘,通过检索任职时间地点、以及听来的关系,在给大东‘拆毛衣’。
可能她觉得这是自己能帮到最有意义的事,做的很认真,半个月来每晚都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