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恨意在凌云彻没了那东西时,终于爆发了出来。
令主儿唤他去,又让春蝉走。
进忠知道,这是要算一算了,但一牵扯到凌云彻,他便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嘴,酸溜溜道:“令主儿这是舍不得自己的小情郎?”
令主儿那滔天而起的恨意啊,裹着冰雪,一道劈头盖脸的砸向了他。
进忠想着,自己该生气的。
凌云彻算什么东西?
凌云彻为令主儿做的事情有他多吗?凌云彻有他心疼令主儿吗?
他该吵的,也该愤怒的。
可是,他怒了一下,就懵懵的跪了下来,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都走到这个地步了,总不好功亏一篑。
令主儿要骂要打,他也受得了。
他也知道,阉人这个称呼,是令主儿拿来作践他的话语,也知道这个名称不该和凌云彻联系在一起。
可是……
心啊,还是闷闷的痛。
他跪着的时候就在想,也不知道是哪个神佛留下的这等苦痛。
碾着他的心尖,一寸一寸的,要他痛不欲生,要他——
不断的回想,不断的痛着。
最后,令主儿没有罚他,但进忠知道,不一样了。
若原先这算账只是算账,那现在,这账真到了清算那一日,怕是要连他的命一道拿去了。
怕么?
怕啊。
谁不怕死呢?
可进忠更怕看见令主儿被人欺负啊。
再后来,就是水玲珑的事情了。
这个事,说来也和他没有太大关系,自古帝王多风流,自古家花没有野花香。
皇上明里暗里要点旁的滋味,他还能说“不”么?
那脑袋怕是掉的更快。
他们做的只是挑了个合皇上胃口的女人。
皇后气势汹汹的来,闹了一场,罪过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谁敢动进忠!”
“进忠的命,还轮不到皇后做主!”
唉,听完这两句话,一辈子什么的,就值了呗。
嬿婉,这把刀给你,他心甘情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