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莲微微翕了下眼,抬手轻轻落在戴面具的男人肩上。
戴面具的男人略抬眼皮,看了眼肖言琅。
肖言琅的眼泪顷刻间就落了下来。
然而,王璟澈只冷冷与赤莲说,“事办完了吗。”
与记忆中的青冥一样,问话没有疑问的语气,淡淡地毫无波澜。
肖言琅已然无心思考方才所议之事,他耳边轰鸣,心脉波动剧烈异常。凉河月余,日夜祭奠思念之人,死而复生,他心中有喜有悲,更多却是眼前死而复生之人对他无尽的冷漠与无视。
还有方才冷冽的杀意。
又一场轮回。
他本该去看看心心念念,失而复得的爱人的脸。
可此前被暗器击中的手腕疼得彻骨,疼得钻心。
他如失了生机的枯木杵在原地,直到胸口压不住的气血翻涌,溢出口。
木轮椅上坐的王璟澈,在那一瞬间似乎也有不适,面色微变,皱紧了眉。
五福慌忙扶稳肖言琅,拿帕子给肖言琅擦拭嘴角的血渍。
王璟澈垂下眼,似乎在调整气息压一压心口莫名的不适——自见到兄长王尉风口中说的这个名叫肖言琅的男人,这已经是他无端生出的第二次疼痛不适。
方才是一次,是他以暗器击退肖言琅伸来想揭他面具的手,眼前好似久痛羸弱的男人痛苦得险些倒下时。
此时,赤莲道,“无论恒南王还是姬子夏,北羌出使意图带走一名皇子为质子,与离晋和谈。以如今的离晋国势没有别的选择。”
肖言琅仿若是万念俱灰般,失了神采,喃喃接话道,“赤莲公子希望——”
话一顿,他说,“尉风公子希望本王如何做?”
“永乐王只需成为离晋唯一的皇子随我等回往巫歧即可。”
“不是北羌?”五福惊道。
离晋唯一的皇子,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但北羌意图带走皇子为质,怎要回往巫歧去。
赤莲笑了笑,推着木轮椅往外去,“届时便知。”
肖言琅愣愣地看着房门合上,五福担忧地连唤了几声主子,想扶他坐下歇息。
可肖言琅执拗地站着,就如同双耳失聪,双目失明。
五福只能劝道,“或许,或许那根本不是冥——不是璟澈公子。赤莲公子不是也提醒主子,羲族易容之术了得,说不定就是故意,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