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一边哭诉一边忏悔,说到后面气都喘不上来,涕泗横流。
“你先起来,起来!”徐子盛用命令的语气,让关山坐下。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先告诉我,这些日子你去哪了?”
徐子盛并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他相信关山现在说的是真心话,是真心忏悔,但这些真心话都是他看见他爹的情况后才说的,他不确定能维持多久,毕竟一个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如果不是他偶然来到这个世界,他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最后会是什么样。
关山衣服袖子擦干了鼻涕,“前几日,王七虎来找我,说有个挣钱的机会,要我跟他一起去平阳县郊外的上云街,还让我带些钱,我以为又是柳公子那边的生意。
在路上他跟我说,托人打听到平阳县的马最近刚开始有马瘟了,所以价格卖不高,他想低价买匹马回宁水镇,再用市价卖出去,宁水镇这边的马还好好的,没多少人知道这个消息。
我担心上云街的马也可能染上马瘟,他很肯定地告诉我说绝对没有,因为在郊外,传播速度还没那么快。我拗不过他,只能跟他去了,结果……”
关山一脸懊恼,“我就不该听他的话,路上他还给我买了两件上好的衣服,我一时猪油蒙了心,竟觉得他是真拿我当兄弟,跟着去了。”
“到了马肆,他让我在马肆对面的茶亭子喝碗茶,他先去马肆看看马有没有问题,我信了他的话,真等着了。
我等了他好久都没见人出来,中途几个伙计还探头看了我一眼。最后我没见他人出来,几个伙计冲上来就问我人去哪了,我说我不知道,他们就说我和他是一伙儿的,要我给钱。
我说我凭什么给钱,他们说王七虎牵走了他们的马,我是他的同伴,必须给钱,最后我和他们打起来了,他们人多,拿走了我身上全部的银钱也不够,要去报官!”
关山情绪激动,“要是真进了官府,那我就完了!我是跪着求他们,说我也是被骗了,他们才放过我。不过他们不肯放我走,这几天我一直在马厩里给马除粪,添马草,他们才肯放我回来。”
关山说完,捏紧了拳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似是不甘和委屈。
“我回宁水镇到处找他,也找不到人。”
徐子盛听完,若有所思,没想到竟是这样,他原以为王七虎只是爱贪小便宜,甩锅厉害,没想到这般恶劣的行径也做得出来。
他叹了口气,“他怕是想空手套白狼,故意将你留在外面,自己和卖马的伙计谈判,然后找借口把马从另一条路牵走,拿你做抵押,那伙计出来看你,就是想证实他是否有同伴。没想到他一去不回,留下你和伙计纠缠,自己逃之夭夭,将这马赶紧转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