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
一个李夕桢也说不清是什么地方的地方,那不重要,他只需要按部就班在这里转乘高铁回C市就行了。
凌晨一点半的夜,毛雨霏霏。在这个地方没有归处便没了归心似箭,从机场出来,他甚至没有过要打个车订个酒店的念头,就那样沿着不知通向哪里的公路一直走。
只有在这样的地方,一个人最真实的内心才能被真正地抽离出来,在酒店不行,在餐厅不行,需要打伞的雨里不行,晴朗的星空下不行,身边有第二个人也不行,只有这样陌生的毛毛雨才最安静、最慈悲。
程度。
一种会呼吸的痛!
交情,不深不浅。十分难过中,有十一分是意难平。一个还没被风尘沾染的孩子。
李夕桢沿着街走了快三个小时,脑海里每一秒钟都是既成事实与“这说不通啊!”的此消彼长。
走过一段交通繁杂的路段,李夕桢从自己跟自己产生的剧烈矛盾中回过神来,异乡的莫名凄凉,额头很冰,他伸手覆在上面企图传导点温度的时候,车来车往中他看到对面有一个姑娘抱着双腿坐在路边上。
车辆变多了,碾在水淋淋的沥青路面发出的声音很吵,前轮接后轮滋着水珠,被毛毛雨折射过的车灯使得整个城市花里胡哨的。
李夕桢想起了尤洋洋的胖猫。
别人总是逮不住它,而李夕桢是躲不起它。嫌弃它掉毛,嫌弃它静卧静坐都“呼噜噜”的,无所不嫌弃,可那胖猫就爱粘着他。“回炉重塑”期间,有一次快被累死了,李夕桢迷迷糊糊间背脊有些发凉,一低头,一根软绵绵已无力逃跑的蛇从沙发间的缝隙里伸个头在外面摇动。
这冷不丁的一下,李夕桢差点没灵魂出窍,他找个棍子把蛇扒拉出来后,那肥猫立即从另外一边钻了出来,两眼亮晶晶努嘴朝他“喵喵”叫着邀功……
十字路口,前方红灯,左转绿灯。
绿灯开始15,14,13……
李夕桢左转,用跑的方式在那十秒里到了路对面,没回头没停一秒,阔步往前。
那个姑娘还是之前的姿势,并未动过,行驶的车辆就在她脚前方经过,而她却能够把头埋在膝盖上安然地坐在那里,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在离她三米左右的地方,李夕桢停了下来,衡量了一下,有些远,又往前两步,大概还有两米,他看了一下身后的马路牙子,看看那姑娘坐的地方,他蹲了下去。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姑娘抬起脸来,离自己很近的地方突然多了个人,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一个奇奇怪怪的人,面前车水马龙,头顶细雨纷飞,他自岿然不动,像是坐化了。生得特别好,她不由得每一眼都在他身上停留许久。他肯定发现了,不过没理她。只有长的难看的人才会一看就躲,所以他不用。
姑娘回过头来,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繁华热闹。十来分钟后,她目视前方,屁股朝他的方向移了一丢丢,这么近的距离他肯定发现不了,她继续移动,一次比一次多,几次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比之前已经缩短一半了,除了他侧颜上眨得快了些的眼睫毛,那人依然一动不动。
姑娘站了起来,直接朝他走去,他警惕地朝她看过来,她这才停住,偏着头回看着他。他的目光几乎是从她脸上翻着白眼瞅过去的,比猫还令人烦躁,他不知道自己从对面街过来在这里坐了这么久的意义是什么,但是此刻他要站起来,左转身,沿着大街找间酒店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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