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人收到信息那一刻,孙泥克就再没把这件事当成是巧之又巧的多管闲事,所以当那伙人走了后,孙泥克以攀家常的方式跟那人聊了几句,没想到那人居然很容易就和盘托出。
“真的是肚皮上?横的竖的?不对,应该先确定是不是天生的。”孙泥克一下子觉得这事跟那封信有莫大的关系。
“算了,我来。”说着话,孙泥克不由分说,直接上手去掀人家的衣服,拉人家的裤腰。
那姑娘早就被吓傻了,只舒婵在哪儿她就跟在哪儿。
孙泥克很快确定完,朝舒婵点了一下头。
小伙子的故事无聊又扯淡,梗概就是学生时代不学好,跟着高年级的学生四处耍牛氓,还抢低年级学生的饭盒,小学时候也和着三五个学生脱别的男生女生的裤子,课堂上从桌子底下钻遍整个教室,把学习委员到小组长一干人等的鞋带绑在椅子腿上,下课铃上响起的时候,喊“起立”的班长带头摔跟头,这是小学时代。中学的时候,今天为这个“兄弟”喜欢的女生跟她的另外追求者打得头破血流,明天把公交站台的玻璃砸碎,后天把马路上的水泥墩子移了位……初中毕业成了真的“社会人”,东混西混,没混出个名堂,没想到去年回家过年,居然和小学同学遇上了,真爱的滋味让两人心脏怦怦乱跳,无法平息,婚得马上结。
小主,
谁叫姑娘看上他了呢,女方家虽然嫌弃但也没办法,什么都不要,唯独一点——把肚皮上的疤去了!
任凭上门谈婚事的小伙子家长说得口干舌燥,女方家长死活认定那是打架被别人捅的,不是像他们家扯谎说的那样是天生的。
去就去呗!人家也没要求房啊车啊彩礼啊什么的,无非就是嫌弃小伙子过去的经历,怕面子上过不去。
去,必须去,且得无痕的!要不然去了旧疤来新疤,小伙子家决定把女方家没要求而省下来的那一大笔钱都给小伙子去找个好点的医院。
姑娘的姐妹整过容整过胸,都是去国外整的,经历丰富,但是给他们介绍了K市的一家美容美体医院,说那里的口碑爆棚,下一次计划就是在那家。
小伙子和女朋友火速找到那家医院,果然生意实在是太火爆了,得预约。可是才刚预约上的第三天,网上就有新闻爆出来说那家医院最厉害的医生被杀了,且就是小伙子预约的医生。
这个事情孙泥克和舒婵都觉得有一些耳熟,不只听过一次,但又记不清是在哪里,谁说的。毕竟这个信息化的时代,每天都有新鲜的八卦出炉,实在是接收不过来。
孙泥克立即打开手机在网上查了一番,关于整容医生被杀的事情,在网上已经淡去,有说医生勾搭有钱人家女主人被买凶杀人的,有说给人整容失败被仇杀的,也有说美容美体过程中猥亵妇女被受害者联手干掉的,总之网友脑洞大开,哪一种说法看上去都有理有据,且留言底下都是撕成一片的。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孙泥克在网上看着通篇的八卦,舒婵问道。
“我原来也没觉得和我有关系。”这事说起来,小伙子一脸委屈,“这不是不结不行了嘛”,他说着看了一眼那姑娘的肚子,舒婵终于明白为什么姑娘不躲在小伙子那里要躲在自己身后,只有舒婵才有本事保护她的肚子。
“我们又开始找那种技术好的地方,前段时间我在一家医院咨询的时候,跟一个也在排队的聊起那家医院的事情,第二天这伙人就找上我了。我以前虽然混,但是没干过什么坏事,不可能有什么祸根,思前想后,只能是跟这件事有关。”
“你跟别人聊了什么?”孙泥克摁灭手机问道。
“我在那家医院预约好后去找过那个医生,本想着是当着我媳、女朋友的面让那个医生亲口说疤痕是天生的,要不然她们家以后随时拿这个疤来说事。”
“然后呢?”
“医生当然说是啦,这个我是有底气的!”小伙子有些激动,“那个医生还说不过要做的话他也有本事做一条一模一样的!”说到这里,小伙子有些气愤:“我找他就是为了证明天生的就是天生的,他这么说岂不是反给我打回去了吗?他很快反应过来,改成凑我耳边说他才给人做了一条跟我这个一模一样的,只不过那人比我白,所以颜色要浅些。”
“还有吗?”舒婵问道。
“呃!”小伙子想了想,“他还说在给别人做之前,有人也像我一样想要去掉,只不过好像价格没谈拢!”小伙子继续搜肠刮肚地想,“对了,他还让我别跟别人说。”
“但是你跟那个一起排队的说过?”孙泥克说到。
“我,我不是想着反正医生都死了嘛!”
两人还能说什么呢?
“回吧!”孙泥克没再管那对小情侣,跟舒婵说道。
“要不要分开先后回?”舒婵跟上来的同时问道。
“不。”孙泥克果断回绝。
“要跟他们解释吗?”
“和盘托出,还是撒两个谎?”孙泥克停住等舒婵走上来,才又继续走。
前者不可以,后者做不到。舒婵明白孙泥克的意思,不再说话。
“你变了哟,黑老!”孙泥克突然转头跟她玩笑道。
“什么?”
“长个了!”孙泥克笑着大步往前去了,也不知他几个意思,舒婵只当他神经又搭错线路了。
下午五点钟的太阳依旧热烈,某一处院子的五楼,被撩起很久的窗帘一角被轻轻放了下去。
“哥,要不要接着追?”那人对着一直在耳朵边的手机说道。
“没什么意义了,撤吧。”电话那头一个低沉的声音混杂在雨声里,却字字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