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找着了,来也来了,我们打算往深了去看看,不知刘校长有什么打算?”
“乐意奉陪。”刘矣辛求之不得。
“根据我做的攻略,这样狭窄的地方并不多,往腴山方向走不了多远会比现在更明亮些,场地也更宽敞。但我能搜集到的信息也就到此为止了,那之后会遇见什么谁也说不清楚,你的人……”
“放心,他们不怕事,也知道轻重缓急。”刘矣辛扫了一眼自己的人。
鄢蛰放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人,这些人个个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比刘矣辛那边的人听话到哪里去。但此刻他不想去叮嘱些什么,因为他知道那会适得其反,他们有自己的分寸,啰嗦、强势只会令他们逆反。
毕竟是被现实虐过的中年男人,王柏塬哼哼过开头那几声,就把心理生理的一切不适通通装进肚子里,默默起身走过来,从刘矣辛和鄢蛰的对话中他把事情的发展听了个大概。
一切简单敲定,即刻出发。
刘矣辛故意落在了后面,就连田柒合也被让到了前面走,她递给队伍的最后一个人——王柏塬一瓶水,转身跟上行进队伍前对他说道:“其他的回去再说!”
脚下的路每走一段,能够并排走的人就会增加一个,黑暗似乎在渐渐变淡,不过视野并没有因此好一些,像是有浓雾的冬天天快亮时……
嗯……将明未明很贴切。
“天没了!”走了近两个小时,元筱勤是最先憋不住的那个人,她已经好多次尝试找点话说,但是都被别人无情地无视过去。
不管她是不是胡说八道,一抬头的事情,大家往顶上看去,有限的视线范围根本什么都判断不了。
“早就没有了。”和元筱勤并排的丁蚁小声跟她说道,“小心点!”,说完,有意看了一眼走在他们前面一排的舒婵。
他有意让她听见,如他所愿,走在同一排的杨亦晨和孙泥克同时朝舒婵看去,而舒婵也正好朝他们看过来。
“看见了吗?”
“……”
舒婵往前面抬了一下下巴,他们前面走的是李夕桢和程度,杨亦晨和孙泥克看到随着他们两人的走动,笼罩在他们身上的浓雾随之有了连绵起伏的动荡。不仅是他们两个,更前面一些的人走动时引起的浓雾涟漪一直延续到他们眼前。
这里的空气像是静止沉睡了很久,正在被他们惊扰。李夕桢和程度估计也发现了,少年程度抬着手在浓雾中各种挥舞,最后还蛇形扭动着手臂回过头看着后面的人。
“我们都发现了,大哥,请你好好走路!”灰蒙蒙一片都能感觉到他的调皮,杨亦晨一开口,湿哒哒的空气中全是甜甜的味道。
杨亦晨才嘱咐完,“哐”一声,程度一个趔趄,后面的三人一惊,赶紧迈步去抓他,离他最近的李夕桢已经一把抓住了他,后面呈助跑姿势的三人松了一口老气站直了身体,大家都朝被他撞坏的地方望去,那是一个半人高的钟乳石模样的石头。
靠得最近的舒婵把手机灯打亮了往那上面一探,是泥土和着冰雪的样子。还记得自己在这裂缝里刚醒来的时候,只是没站稳磕了一下,疼得她都快哭了。
被李夕桢及时救下的程度可是把这东西撞飞了一块,现在他除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外,没看出他被撞疼。
到底是年轻啊!舒婵感叹着反过手背往路过的一个石头上反掌打过去。
咔擦——
碎屑四溅。
舒婵停住了,她的两个伙伴及时地退回一步,三人吃惊地看着她没及时收回来的手,还有那被她打出一个坑的石头。
“铁砂掌?”杨亦晨没见过世面地惊呼道,孙泥克则猫着腰过来仔细查看舒婵的手。
走在后面目睹了全过程的丁蚁脚上偷偷地踹了一脚离他最近的一个“石头”,如同被烧成灰烬还保持着本来模样的木头,丁蚁这一踹,“石头”轰然碎成灰,沉闷的空气中再添呛人的味道,前面的五人全部回头,恰巧元筱勤的手机灯打在他那只被灰覆盖的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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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哑然。
丁蚁不知道那只脚要不要缩回来,要不要把上面的灰磕干净。
不过他倒是帮舒婵给了大家一个很好的解释。直到前面的人恢复前进,他也不敢磕灰,这里的空气太敏感了,他不敢再实践一次看看这么湿润的空气到底能不能压住他脚上那点粉尘,只一瘸一拐踮着那只脚走。
大约十五分钟后,所有人员在一处异常开阔的地方停住了,这里开阔到十三个人围到一处,都没有探查到周围的边际。
“走的时间有点久了,清点一下人数。”鄢蛰说道。
“走了那么久,除了给这里搅动搅动空气,似乎没什么特别的,鄢老板,我们还要一直走吗?”王柏塬喝完最后一口水,把空瓶子扔了。
“有点公德心,捡回来!”权嵘一说,大家立即沉默了,王柏塬扛不住那么多人给他的压力,只好跑去捡瓶子。
“真是走得有点瞌睡了。”尤洋洋也说道:“老大、刘校长,这个地方奇怪是奇怪了点,可风平浪静的,真的会有曩拓的踪迹?”
“嗯嗯。”杨亦晨给孙泥克打着暗号。
这边大人们在商量着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另一边走累了的年轻人们也懒得掺和,地上不能坐,壁上不能靠,三三两两在地上蹲着做简单休息。
杨亦晨一只手打着手机灯给舒婵速写,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了几颗巧克力,塞了一颗给蹲在舒婵旁边看人画画的孙泥克。
孙泥克眼睛放光,剥开就要吃,杨亦晨赶在那颗巧克力被吞掉之前制止,“两人一颗!”,他朝自己对面孙泥克旁边的舒婵努了两下嘴。
“哼!”对于杨亦晨的小气,孙泥克一边不服,一边掰下一半塞自己嘴里,另一半递给舒婵。
舒婵把右手的笔并到左手上,看了一眼满手不是泥就是铅笔灰的手指头,伸手便在孙泥克肩头的衣服上蹭了两下,连包装纸一起接过巧克力揪住底端一挤,巧克力就进嘴去了。
“这位女士,你擦得很顺手嘛!”孙泥克瞠目结舌地看着舒婵完成这一整套完整的动作,客观地评价道。
嗦嗦——
舒婵刚张嘴,口水险些就掉了下来,保证嘴不漏后她才说道:“还可以,就是你衣服有点脏!”
“……”
杨亦晨手中的巧克力一颗给了李夕桢和程度,一颗给了丁蚁和元筱勤后,手里还剩一颗,他剥开吃了其中一半,转过身去准备把另一半也塞进程度嘴里,正巧碰上李夕桢掀开程度的嘴皮子把一整颗都塞了进去。
看着程度被塞成包子的嘴,李夕桢忍不住得意地一笑,嘴刚咧开,一块甜甜的东西就被塞了进去,同时还被人把上下嘴唇紧紧捏一块了。
李夕桢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眼前放肆的杨亦晨,杨亦晨却偏偏要逗他,“我一松手,你肯定要吐掉,别着急,半分钟它就化掉了,到时候我再帮你咽下去!”
李夕桢哪有那么老实,一巴掌扇开他的手就要吐,杨亦晨瘪着嘴瞪着眼指着他:“你敢?”
他还真敢,李夕桢那是嫌弃世间万物的人,不仅吐了那半颗巧克力还连吐了几口口水,仿佛他刚刚被喂的是臭狗屎,倘若现在有条件,他一定会刷坏几把牙刷。
“你……”杨亦晨少有的冒火,这哪是嫌弃巧克力明明是嫌弃他脏嘛,“你……”杨亦晨分明气得发抖,却半天没找到合适骂他的话。
“请你敬业一点!”他一抖,手机灯都照到天上去了,舒婵不满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