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尴尬。
双方都很庆幸对面的不是孙泥克,要不然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对方弄下去,且是现形的那种方式。
也庆幸对面的不是王柏塬,要不然就得考虑先解决他,才能保证监视这件事能一心一意地进行。
在权嵘递过来淡漠的眼神后,李夕桢直接把眼神投入到了院中。
要说起三姑父四叔父的院子,那布置真的是奇奇怪怪。像是累石头一般,几栋房子随意地靠在一起,围成了一个歪七扭八的圆圈。
每栋房子的前沿也是参差不齐,用岩石拙劣地堆砌到膝盖那么高,就把每栋房子生硬地隔成了每个小院子。但其实看上去没什么必要。
早就听说在高空俯视这个院子,各人看后的心情不同,有人觉得像是动画片的场景萌萌哒,心里温暖。有人觉得像是凶宅,四处散发着尸气。
想起孙泥克某次吃饭的时候跟大家说过的这件事,李夕桢和程度专注地盯着这个院子看了许久,眼中真的是看院子就是院子,再无其他。
“估计是太阳太大了!”程度毫无底气地替吹牛大王孙泥克解释着。
“哼!”李夕桢气呼呼地:“所以‘凶宅’的‘凶’字被晒跑啦,尸气也晒升天了?”
程度也不知道李夕桢在气什么,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又不敢询问一个正在生气的人,只在心底嘀咕道:“所以你觉得你会看到尸气和凶宅?”
程度是个聪明孩子,一下子明白过来,于是凑近李夕桢得意地说道:“等下了腴山,我请你看恐怖电影!”
“哼!”
见李夕桢已然被这个建议成功收买,程度忍不住笑了起来。对面屋顶立即传来警告的眼神,他们的“监视”实在是有点不严肃。
院子里风平浪静。
每个人都猫在各自隐藏处的那一小团阴影中,以免什么都还没看到就被晒晕过去。
约摸半个小时后,有屋子的门开了,有人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出门。
不管是李夕桢他们还是权嵘都打起精神盯紧了院子。
出来的是三叔父,他站在自家门口把打哈欠打出来的眼泪擦干后,从胳肢窝底下取出一顶帽子,边戴边走向另一栋房子,也不敲门,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他刚进去没一会儿,从那个门内就出来一个人,大家死死盯住一看,这不还是他么?只不过刚才的大裤衩拖鞋换成了牛仔裤、衬衫还有墨镜。
还是没能挡住他永远嫌少的骚气。
他提提裤子,从屁兜里扯出一个红色的渔夫帽,戴到头上后耸着眉嫌弃地上翻眼珠子看了一会儿,朝他斜对门的屋子去了。
他刚走不久,那个屋子里又接着出来一个人,全身上下的打扮就是刚才三叔父的第一身衣服:大裤衩(且是大花的)、夹脚拖鞋、黑背心,不过头上多出来一块花头巾,眼睛上多了一副金边眼镜,两个眼镜框小得连眼窝都还露在外面。
这是二叔父。
二叔父出来后目标明确,直接进了三叔父进去的那间屋子的隔壁。
二叔父后脚刚进去,几乎没有时间断点,从他们进去的屋子分别出来一个人,一个西装革履一个绅士扮相。
出来后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端庄地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这两人分别是三叔父和大叔父。
同样是不敲门,他们分别推开了一道门,同时出来的人穿着一模一样:熨得笔挺的西裤,量身订做的白衬衫,就连发型都梳得一模一样。
是大姑父和四叔父。
他俩相向而行,遇见时还彼此握了个手。尽管房上的三人愣是眼睛不眨地盯住,但还是谁都没有看见他们握手时,大姑父塞给了四叔父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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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得很,这两人刚分开,从院子的入口处便进来八个人。
一溜的男人。
八个男人四个塑料筐子,两人一组,四组,进院后便分散到不同的屋子去了。
大姑父和四叔父也没理这些人,他们握手分开后甚至还停下来犹豫了一分钟,到底要进哪一个房间。
最终选定后,各自偏离了一点正对面的房间,大姑父去了三叔父的房间,那里刚进去两个人。
他们刚进去,里面就分别出来一个人,三叔父的房间出来的是一个刚才进去的人,不过他换了一身酒红色的工作服。
四叔父进去的那个房间出来的是气耸耸的二姑父,他好像很不满自己的大花衬衫、碎花裤子,不住地把帽檐拉下来遮住脸。
出来的那个工作人员一眼看见他的时候还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他俩都还在外面的时候,另外的屋子又出来一个刚才进去的人,只看了他俩一眼,便推开了隔壁屋。
他把脑袋往里一探,紧接着出来三个人。三姑父和端着一大盆堆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的人。
这是唯一出来后还在叽里呱啦说话的人,三姑父一直在埋怨这些人没把他的衣服洗干净,还不时伸手拿起一件衣服在那两人眼前边抖边训。
二姑父看了一眼这边训人的三姑父和被训的两人后,又瞅了一眼那个看热闹的人,跺着脚冲着前方的门走去。临到门边,似乎发现自己走错了,又倒回来进了自己刚才出的屋子。
见他回来,刚才被他瞅的那个人赶紧一趟小跑,进了最近的屋子。
他和二姑父先后推开的屋子里,在他们进去后紧接着就分别出来了两个人,房上的人都忘记了那些房间里什么时候进去的人。
问题的关键在于,出来的是之前进去的工作人员,但出来的时候他们也换了不同的衣服,甚至有人穿的就是之前大姑父的白衬衫、黑西裤那一整套,还有人穿了三叔父的第二套衣服。
他们先出来一步,别的屋子立即就出来三个人,这其中还有四叔父和大叔父,也没看清他们是从几个房间出来的。
然后出来的人也是换了衣服换了帽子。
如果他们不动还好,偏偏他们又都朝着院子中央而去,方向五花八门,穿着花花绿绿,当他们交汇的时候,房上的人已经分不清谁是工作人员谁是那几个老头。
这些人交汇后立即分散朝着四面七方去到了不同的房间,随后又出来一拨人,这其中有人是刚进去又折返的。
这些人仿佛是在开展时装秀,人数、人员、服装随意组合搭配,速度又快,更换得又及时,随时再换没出现过的衣服,且衣服又混穿,也不计较哪一件谁穿过了就不许别人再穿,或是某一件只能跟哪一件是固定搭配,就是单品之间也在随意换。
毫无章法又眼花缭乱。
房上的三人早就已经懵了,这样的时间持续不到二十分钟,出现的服装已经有几百套。
李夕桢有种要坏事的预感。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打打闹闹,院子门被忽地推开,一群人冲了进来,并径直冲到院子中央,但那些挂在脸上的嬉皮笑脸一下子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