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的魂体带着八哥离开基地。系统生无可恋的眨着眼珠子，由于获得自由，太过得意忘形，飞到外面被饿极了的虫族口器直直戳穿腹部，一睁眼，就飞到了虞卿身边。

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人一把抓走。

“这是哪？”系统没有控制面板，自然认不得这里，只是觉得有几分眼熟。好像也是个剧情点？

“象马镇。”虞卿开口道。这个镇子很特别，四周都是山脉，郁郁葱葱的树木透出勃勃生机。山上的水源被竹子做成的管道，一路连到桥下人家。下游是汩汩流水，空气里有着湿润的气息。

“象马镇？人全死光的那个剧情点，你和许天掰了。”系统听见镇名后，才想起来。

虞卿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有些黏腻的湿润，手心的土壤上开着一朵烂漫的野花，那样的极端天气下来，这些植物绝对不可能会活着。

一股特殊的力量在保护着它们。

“卡牌游戏。”虞卿说出那四个字。系统听见那四个字后，忽然像疯了一样扇动翅膀，语气里带着不可置信，“你是玩家？”

接着，系统神神叨叨，“不可能，玩家怎么会变成npc！”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虞卿将抓狂的系统抓下来，挥了挥手，黑红色的光罩，将他们笼罩在一起。

火种的力量，隔绝了外界天地。

“我所在的世界不是小说，只是卡牌游戏里的一个世界，对吗？”

“至于什么剧情线，我更愿称它为命运线，所有的人，如同傀儡一般按照命运线往前走。走到命运线顶端的人，就会成为游戏的一部分。”

“我不相信我们是特殊的存在。将男女主先放在一边，每个人都是自己命运线中的主角。”

“既然傅云和我这个所谓的女配，都拥有来自外界的记忆。那是否我能猜测，如同我们一般来到这个世界的人，绝对不止我们一个。”

“比如你，系统，被剥夺了记忆的玩家。”

系统：“我不是，我是——”系统说到这里卡壳了。它的记忆，再往前翻，居然是一片空白。脸上带着惊慌，它的记忆哪里去了。

虞卿带着些悲悯的眼神，看着这只通人性的八哥。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个生物，会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情感。系统也是剧情中的一部分，当它脱离轨道，被掌控者抛弃后，自己作为人类的记忆也会逐渐复苏。

所有和掌控者有关的人类，无一例外，全是玩家。

在离开第一场梦境前，虞卿听见“虞卿”问了这样一句话，“在现实中抹杀，便是彻底的死亡吗？”

“在现实中死亡，游戏继续。”卡牌游戏的主人回答了这样的一句话。

或者说，这不是卡牌游戏的回答，而是那股神秘的力量，以掌控者的身份，给了她提醒。

“还以为你真学会怎么做人了呢。”虞卿玩着系统的黑色羽毛，“要想伪装自己没有恢复记忆，就不要露出人类该有的情绪。你该学学木木，开心了就摇尾巴，不开心了就趴着。怎么会和人类共情呢。”

人类不会因为蚂蚁的悲欢离合痛哭流涕，只会为自己的同类变动情绪。文字语言，是人类惯用的情感宣泄方式，系统能够从中学到人类的复杂性，但绝不会成为一个人。

怀疑，悲悯，惊慌，伏低做小。木木不会有这些情绪，掌控者不会，智商高等的虫族也不会。不同族类，必然不会共情。作为系统的它，伪装的实在是太失败了。

“看来这片游戏的地图还没开启。”虞卿看着这片绿意，随着她的这句话，一切就像是被激活了一样，草木迅速枯萎，像是在证明着什么，瞬间这里变成了一片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