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柏岩终究还是心疼这个女儿的,没让她内心盘桓太久。咳嗽一声,待亦柔投来目光方道:“你祖母有事要与你说。”
亦柔又将目光投向老太太,见老太太眼中盛满怜惜、担忧,心中有些忐忑,只面上并不露出来。
是什么事?难道是王怀树?不,不是,如果是王怀树,祖母不该是这样的神情,父亲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大太太在府中安好,妹妹亦萱?晚餐时还见过,没什么异常。那是什么事,和自己有关的。
难道是要和自己谈年底带去穆家的陪嫁?单子都写出来送了一份过去了,哪还有什么变动。陪嫁丫头?不是也已经都定好了吗。几个通房私下里也已有嬷嬷在调教。
她脑子转得飞快,面色去越发显得柔和起来。
终还是于老太太耐不住,深深叹一口气道:“西北那边送信来,说穆小侯爷领兵去追安褡罗的人,在流沙山附近,失了踪迹。”
事到临头,终究还是想为于柏岩遮掩一番,不令女儿心寒。老太太说着话,还不忘嗔怪的捎带了大老爷一眼。
流沙山?失了踪迹,亦柔微一愣神,缓缓道:“是,有多久了?”
“说是已有月余。”
已有月余,看来已经是凶多吉少了,所以这才唤自己前来交代。
其实穆小侯爷的脸,于亦柔是非常模糊的,只那年跟着穆明侯进京叙职,来向老太太请安时,隔着屏风见了一面。
自二人定亲,也时常着人从西北捎带一些东西进来。或是西北果饯、或是皮料珠花,偶尔还有些异族部落的特制,都不是多么名贵的物事,更可见是用心搜罗。
这样的事,自然有下面人办,但愿意吩咐一句,已算得是有心了。
这样一个人?竟已化身白骨?想着想着,心尖突然一点钝痛,渐渐这痛越放越大,亦柔红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