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蛊……蛊生子的血?!”清逸和沈景遥不约而同对视。
阿落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弋。
“我催动全身内力却无反应,说明我体内并无蛊毒,自然也无蛊虫虫卵。当初的排异反应只能说明我的身体在防御蛊虫。”
众人听了,皆默默对视,心里的忧虑和担心变成了迟疑和意外。
“你的意思是说……”阿落激动地说着,声音带着颤音,“辛斓说的都是假的的?你现在……好好的……是吗?”
“没有蛊毒,没有虫卵……蛊虫也被你逼了出来……现在不就是说……去他娘的!我不是在做梦吧?辛斓那毒妇,一定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哈哈哈……”清逸激动道。
可除了清逸高兴之外,所有人却仍旧皱着眉,身上的重石一点都未放下。
他们不敢笃定辛斓的报复就这样结束了,他们更不敢用南弋的命去赌这样的一个巧合。
“怎么一个个都被欠债似的,乍一看我以为是锅底呢。”南弋轻笑一声。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阿落叹道。
君烨从始至终未讲一句话,目光却没有放过南弋每一个表情。
她说起了从前,可他却不想回忆从前。看她这般随意放松,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她是回想起了从前被他囚禁束缚的十几年,还是想起了从前他加诸她身上的种种痛苦和利用。
她为什么不看看他。
南弋拿出一个琉璃瓶,里面装着一只虫子。
“这是什么?”
“蛊。”南弋顿了顿,“这是从城外鬼市上收来的,此前我一直养着留作研究。本来想从那些傀儡人身上挖点出来,我睡了几天倒是没赶上。”
清逸一脸恶寒看着那东西,“你竟然把这玩意儿带在身上?”
“要蛊虫做什么?”阿落问。
南弋并未回答,取出了另一琉璃瓶,将里面的血喂给了蛊虫。
众人不知道南弋要做什么,只看见那吃了血的蛊虫开始躁动,不停地撞击着瓶身。
“少主,这虫子有异样。”箫瑜在一旁看着道。
南弋不语,同所有人一起盯着这只蛊虫。
箫瑜仔细观察着,却突然惊呼。
“……这蛊虫,在自杀!”
琉璃瓶内,赤褐色的蛊虫贪婪地吃着倒进来的血,尾巴处的血囊逐渐膨大,全身散发着隐隐的血光。那蛊虫将血吃了个干净,然而不久便躁动地撞击着瓶子,挣扎想要出来,喙处分泌处淡绿色的液体,越来越多。
突然地,那蛊虫用前肢将后肢拔得一个不剩之后,又用尖喙将前肢拔下,断肢处不断流出绿色的液体。那绿色的液体似乎有腐蚀的作用,没一会儿,蛊虫的整个躯体肉眼可见地腐烂。
“它死了。”
南弋看着那一滩腐肉,似乎早就预想到了这个结局。
“血里有某种物质能够让蛊虫自残,剂量也不需要大,只要一点就能让蛊虫丧失活性。”
“这啥血?这么厉害?堪比杀虫药了。”
阿落立马问:“这是蛊生子的血?”
南弋看着那蛊虫彻底死在琉璃瓶里,抬眸看着面前的人,眸光如春日湖水。
“这是我的血。”
木椅划过地面发出闷闷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此刻的严肃。君烨起身,无言离开了这里。
南弋神情有些异样,目光微沉,将君烨从头至尾的反常都看在了眼里。自从她醒了之后,君烨一直藏着心事。
“三日之后,启程回去。”
南弋没有追上君烨,却在后院连廊里碰见了容浔。
“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容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