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窗扇推大了些,自怀中取出那只红鲤锦囊,划开藏在暗处消息,抽出了一卷丝绢。
上好的江宁府织造贡品云丝,卷起时,只有龙眼大小的一丸,展开却可铺满一张八仙桌。
卫姝小心地地将丝绢展至帕子大小,迎光凝视着其上古怪繁乱的字迹,神情渐渐郑重起来。
此乃长锋营密信,以一种特殊的暗语写就。
去岁春时,她与大宋密谍多有接触,曾见过类似的密信,又因武者听力超群,就此了解了长锋营的不少密事。
只是,卫姝并不知解信之法。
她只认出了丝绢最上方两枚很特别的花押,其中一枚乃是宋谍密信中“甲等”之意,寓指此信为最高机密要件,据说有些是能直接上达天听的;
而另一枚花押,则为送出此信的宋谍独有的私押。
宋谍中有一些人身份特殊,或处要地、或任要职,能够拿到比较重要的消息,而这私押便是他们密谍身份的象征,会不定期进行更换,所知者仅此人及其直接联系者,几无伪制的可能。
从花押上看,送出此信之人,似乎是姓孙。仟仟尛哾
这是卫姝如今解除了唯二信息。
她凝神目注丝绢,眸光有些惘然起来。
此时展信,与其说是解密,不如说,是在凭此怀想。
时光倥偬,忽忽已是年余过去,白霜城里的刀光剑影、血泪呼号,依旧如在眼前。
卫姝的视线渐而有些空茫,信上的字迹亦变得模糊起来,脑海中浮现的,是一张张遥远的、故去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