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路,行人凄楚,有个人正走在自己无限厌恶却又不舍得放弃的荆棘之路上,一面痛恨‘名牵利惹’,一面甘之如饴。心情烦躁,思绪紊乱,内心挣扎,情怀难抒,情意难眠,度日犹度年。到得风烛残年,也是未名未禄,只能寄望于与天各一方的红颜知己共沐夜空一片月。内心孤凄,故作坚强,质问命运,不免失笑,一生赢得是凄凉。
王猛听着琴音,无意识地念道:“少时奢靡老来恨,年华似水空自流。借问世间苦不苦,回头转身寻无路。”
琴音散去,乌鸦悲戚不止,流下泪来。
陈鲲见之,问道:“乌鸦,你怎么哪?流出眼泪来了!”
乌鸦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听着琴声,感叹曲中人。”
王猛笑道:“年华不过三,何来曲中人一说。”
程颖笑道:“大帅,你这就说错了,乌鸦也是有过红颜知己的。”
长者再次听到‘大帅’二字,高兴得跪了下去,言语道:“大帅,您可怜一下我这老头吧!”
王猛不解,问道:“大叔,何出此言?”
长者道:“我父亲本是前朝官员,因利益纠葛,被蒙冤下狱,一家被发配为奴。我因懂些乐器,成了乐师,但奴籍不得脱。我就一个女儿,只想她能摆脱奴籍,落个正当的身份。”
王猛向周芸芸看了一眼,道:“妹子,你除了弹得一手好琵琶,还会些什么?”
周芸芸跪地道:“奴家除了琵琶,读过些诗书,其他的就不会了,也没机会接触。”
王猛扶起周芸芸,对着不远处的店小二道:“笔墨伺候。”
店小二快步离开,快步回来,带来笔墨纸张。
王猛将桌子清理出一小块地儿,对着周芸芸道:“我也是个懂乐器之人,你那琵琶就算了,作首诗吧,要是好,求落籍之事,我准了。”
周芸芸一听,将王猛看了一样,静了一下,提起笔,随着墨水在纸张上留下的痕迹,慢慢地变成一首诗。
乌鸦一个喜悦,念了出来:
“陇上巢空岁月惊,忍看回首自梳翎。
开笼若放雪衣女,长念观音般若经。”
王猛听过,笑道:“一个写,一个念,多好的一对。大叔,你说呢?”
长者听过,对着乌鸦认真瞧了瞧,见乌鸦五大三粗,长相耐看,有着几分好感,对着女儿道:“芸儿,你看呢?”
周芸芸偷看了乌鸦一眼,见他眼角边曾被自己的歌曲打湿,痕迹犹在,羞涩地回道:“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
长者听过,对着乌鸦道:“小将军,还未知其姓名,甚是失礼。”
乌鸦被这突如其来的好事打了一闷棍,不知如何为好,向王猛看了一眼,见他眼里藏着光亮,很是腼腆地回道:“晚辈原名乌子虚,后因犯了官司,连累了父母,改名乌鸦。”
王猛道:“妹妹,他为你的琴声而落泪,为你的诗歌而吟唱,应该算得上是缘分。”
周芸芸将乌鸦好好地看了两眼,见眼含真诚,耐品耐看,便低下了头,怯不做声,将命运交由他人主宰。
王猛见周芸没有反对的声音,对着长者道:“大叔,你觉得我兄弟乌子虚怎么样?还行吧!”
长者听到‘还行吧’三个字,又将乌鸦看了两眼,道:“老夫阅人无数,看好这个小伙子。”
王猛高兴道:“小二,上酒!”
“好呢!客官。”
店小二迈开大步,喜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