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为褶皱断块山,由北向南,迤逦而来,层峦叠岭,几无间断。东麓大断层犹如用刀切过一般,特别陡峻,难以攀登,成为晋、冀之间的交通大阻。
好在太行山内部有许多断裂带,一些沿着断层谷发育而成的河流,由西向东,穿过山脊,注入冀北平原,为太行山东、西两边的交往提供了天然孔道。
滹沱河支流绵河,在太行山中段,横穿断裂谷流出,形成一条孔道,唤名井陉,只因四围高山,中间形如井口。沿河隘道两边,石壁峭狭,车不能方轨,骑不能并行,险恶难行。
并陉关背负太行,扼晋冀交通咽喉,自古晋、冀之间每当有战事,东、西两方行军,多取道于此。井陉关西面筑有苇泽关,东面筑有土门关,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为天下九塞之一。
井陉之东,有一闻名的苍岩山,峰峦层层起伏,危崖峭壁,重林苍郁,殿阁楼台掩映于山麓古木之间,透出宁静、雅致和庄严,风景秀丽迷人。
从山脚沿涧入山,一路上怪石嶙峋,树根盘结交错,奇姿异态,宛如盆景。
山上有一寺,名福庆寺,石磴道三百六十余级,从山脚通达寺前。
伍辉清带着两个下手,上的石磴道,来到福庆寺寺门前,注眼一望,一副对联飞入眼中:宝殿无灯凭月照,山门不锁待云封。
对联深具禅味,三人一时难以尽品其真意,便跨步上前,走上三孔石桥,从石桥上的桥楼殿中从下仰望天空,石壁峭立,仅露一线。
伍辉清心旷神怡,叹为奇景,随口念出几句诗来:
“千丈虹桥望入微,天光云彩共楼飞。五岳奇秀揽一山,太行群峰唯苍岩。”
“好诗句!”
一声音传来,慷锵有力,吓得伍辉清的两个手下的身子为之一震。
伍辉清朝着声音来处望去,脸上挤满笑容,欢言道:“张显兄,好雅致,这种时候,还有心寄情于山水。”
张显似是一片迷糊,询问道:“要辉清兄爬这么高来寻我,是不是山下出了什么大事了?”
伍辉清笑答道:“安大将军以‘清君侧’的名义,带领十五万兵马南下京城请愿去了,誓要斩杀当今太子-四皇子襄王于京都城墙之下。难道没有人来给你报信?”
张显一听,苦涩之气爬满双颊,叹惜道:“哎!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夏国,看样子,又要毁于一旦了。”
伍辉清一愣,笑问道:“张兄不是安将军的旧部吗,怎么叹气起来了?我还想着,倚借你的关系,也好为将来谋个前程呢!”
张显苦笑道:“看样子,我是帮不了你了。我往日是他的旧部不假,但今时他已反了朝廷,就不是了。”
伍辉清听过,将口袋摸了摸,说道:“那你快下山吧。我到你的军营找寻你时,听你那副将张天鹿讲,那安思景的二儿子安流儿,正带着五万兵马朝你这土门关奔腾而来呢。”
张显听过,摇了摇头,了无生气地说道:“哎,他要是不带着兵马来,那该多好啊!还能一起品品酒,下下棋,聊聊天,可惜了。”
伍辉清问道:“你怎么这么说啊!难道他来错了?”
张显将远处的秀美景色张望了一眼,回话道:“朝廷是生病了,却也未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只要看清病症,吃下几副猛药,就能痊愈。安思景的刀锋虽是锋利,但只要碰到一块大石头,刀口就会钝下来,再也砍不动了,失败是迟早的事。我本无造反之心,又怎么可能愿意跟着他一起,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伍辉清说道:“那你何不快速下山,早做准备,将安流儿歼灭于井陉关中,送给朝廷一份大礼,落个忠义之名,也不枉你为朝廷戍守边关几十年。”
张显说道:“你真是这么想的,不是来杀我的?”
伍辉清笑道:“张兄,你、我数十年的交情,那种心思,岂敢妄动。”
张显冷笑道:“是也罢,不是也罢,你要是觉得我该杀,随时动手。”
伍辉清听过,苦苦一笑,将口袋里的毒药瓶子拿了出来,道歉道:“张兄,我是来杀你的,我不想你跟着安思景一道反叛朝廷,做下恶业。”
张显笑道:“伍兄,你错了,当年我告诉你,我是安思景的人,只是想让你告诉端王,他的投靠者里边,有好些安思景精心安排的细作。”
伍辉清听过,将毒药瓶子投向了桥下的山谷,赔礼道:“是为兄的愚钝,会错了意,兄弟切莫怪罪。”
张显笑了笑,说道:“不怪罪也行,你得帮我赶走安流儿。”
伍辉清笑道:“好,我还帮你带来了一个帮手。”
张显问道:“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