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年随着安思景回到大将军府,还未来的及送给妻子一个身心愉悦,就被安思景叫到书房,开始了问长问短。
安思景说道:“陛下的罪己诏早已送来了,你说说,张贴还是不张贴。”
李康年回道:“父帅,陛下罪己,意在收拢人心,求个精诚团结,共同度过天灾、动乱,或是求个民心谅解。这冀北是您的地盘,自是不能让这种有利于朝廷的言论出现,更是不能让百姓听到陛下罪己诏的一字一句。”
安思景笑道:“好。皇帝昏庸十几年,突然间清醒过来,定是那刘云飞在作怪。那个温不平真是无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的好。”
李康年说道:“父帅,朝廷已加封刘云飞为兵部尚书,可有什么不好?”
安思景回道:“刘云飞早已不是当年的刘云飞,他那些能征善战的部下,老的老,散的散,走的走。朝廷兵马,早已被各皇子染指,各安私心,就是他刘云飞再有能耐,也不能做到将令统一。只要能跟金明王达成一致,两路兵马挥军南下,直取京城,朝廷就是兵马再多,也将是一盘散沙,不足为虑。”
李康年问道:“大帅,跟金明王谈的怎么样了?”
安思景叹气道:“哎!金明王那头恶狼,要我答应,事成之后,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他,他这是痴心妄想。”
李康年道:“父帅,不如就答应他这个条件,一旦天下统一,用钱将它再买回来不就行了。”
安思景苦笑道:“康年,你真是说的孩子话,这么好的东西一旦送了出去,怎么能那么轻易地买回来!除非你将整个天下送给他,不是他是不会卖的。”
李康年道:“既然用钱赎不回来,那就撕破脸皮,跟他们来个硬碰硬,用兵马解决。反正北边是个隐患,不能去除,我中原王朝日日寝食难安。”
安思景苦言道:“你这孩子,要是能像你说的这么轻松就好了,我也不至于在这里镇守二十来年,徒劳无功。你没打过仗,不知道它的重要性,不怪你。”
李康年听过,将安思景好好地看了一眼,深知自己没行过军、打过仗,又欠于山河地理方面的知识,便也沉下气来,问道:“父帅,这燕云十六州到底怎样?叫你这般犯难。”
安思景喝了口茶水,回话道:“燕云十六州这一狭长地区,形势非常险要,为一道军事天险。燕山山脉和太行山脉,就像两座相连的城墙,两山交汇处,更是一道天然铸造的城角,阻挡着北边的骑兵,诚一夫当关,万夫莫敢往前。对我中原王朝而言,燕云十六州是北边的门户,扶着这万里平原,抵御着游牧民族入侵,天造地设的一道天然屏障,只有以它为依托,中原王朝才能经略东北。”
李康年听过,回话道:“父帅,既然战略地位这般重要,自是不能拱手送人了,给子孙后代留下祸根。”
安思景叹气道:“可他金明王就这么一个条件,要是我们不答应,他就不相帮,甚至还要挟我说,一旦我起兵,他会全力以赴的攻击我。”
李康年将安思景好好看了两眼,见他左右为难,骑虎难下,灵机一动,说道:“父帅,要不让端王去跟金明王谈吧,端王就算答应了,等我们拿下京城,稳住了局面,事后也可以来个不认账,刀兵相见就刀兵相见。”
安思景一听,脸色舒缓过来,言语略带几丝喜气道:“也只能这样了。”
李康年刚想说话,安恬恬来到了门口,言语道:“父亲,晚饭已上桌。”
安思景起身,带着两个孩子往饭厅走去,心绪闪烁不停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