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遇事啊,还得把脾气再改改。”一老者说道。
“是该改改了!我上个月回老家,小妹跟我说,哎呀,哥,你怎么这样了,一点都不像我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冷笑道。
“真是孩子话,哥就是哥,怎有像不像的?”老者笑道。
汉子淡淡一笑,说道:“小时候我那脾性,死要面子,说急就急,那是宁可头破血流,也不要自己受半点委屈。”舌头将嘴角舔了舔,清理掉刚流出来的鲜血,接着说道,“就今天这事,要是搁在以前,我早让他回家躺着了,不躺个十天半个月,别想下地。”
老者给汉子的酒杯斟满酒,敬了一个,说道:“那现在咱成这样了?”
汉子嗤笑道:“现在成啥样了?窝囊?没一点血性?”
老者说道:“你别多想,我没那个意思。”
汉子叹息道:“是这个意思也没关系,以前那点性子都给扔了,不会了!只是因为那年,从乡野来到这里,我那要强了半辈子的老爹,生平第一次跟我说,儿啊!到了这里,别惹事,惹了事,不像在老家,爹罩不住你。我一听,心里凉冷了许多,立马将先前的那股傲劲全部封存了起来,不加看顾。随着时光流转,一个没在意,渐渐的,全被遗忘了。我当时想,平阳不是老家,要想出人头地,混个身份、颜面,就得学着懂规矩点才行。为了心里的那份亮堂,为了前方的那份希望,我照做了,变的极为乖巧。可后来发现,光懂规矩还不够,还得学点别的。还得学着看别人脸色,学着委曲求全,学着自得其乐。可等这些都学会了,我好像就瘫在了这里,一动都不想动,与世无争,无欲无求,退避三尺,只想着吃口饱饭,睡个好觉,做个好梦,然后起来,精力充沛地接着装孙子,卖笑脸。”
汉子喝过杯中酒,对着老者问道:“你说,怎么连这样都不行了呢?”
老者将汉子的酒杯接着斟满,汉子喝完杯中酒,站起身来,迈开了步子,朝着酒馆门口走去。
老者见之,询问道:“走了,不喝了?”
汉子回过头去,回复道:“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既然这样活着行不通,那我得找个深山待着,变回原来的自己。”
汉子说完话,转过头,朝着酒馆门口走了来,刚好跟门口的王猛碰了正着。
王猛一把将汉子拦下,温言道:“这位大哥,你刚才的酒好像没喝好,要不让小弟再陪你喝个尽兴,喝个痛快!”
汉子将王猛看了一眼,厉声道:“走开,我们素不相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言语落下,汉子极为高兴,好像这就是原来的他,不幻想他人半点好处。
如心将王猛看了一眼,打趣道:“这下好了吧,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汉子一听,没见过自己的女人这般说自己男人的,三从四德都到那里去了!该帮男人找回点尊严,接话道:“姑娘,你学我说话做什么,就不怕祸从口出?”
如心答话道:“这位大哥,我学你做什么,你刚才说的话,难道你天生就会,没听别人说过?”
汉子被问得哑口无言,心想,没见过这么牙尖嘴利的女人,还是朵鲜花。
王猛将如心看了一眼,对着汉子说道:“这位大哥,听你刚才的言语,好像在这临汾郡受了不少怨气,我特意从远方赶来,专找怨气受。”
酒桌旁的老者离开座位,走了过来,插话道:“这位公子,这平阳的怨气可不好受,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你还是不找怨气受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