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听过,很是难受,接话道:“你们要怎样才愿离开此地?”
一个汉子跳了出来,插话道:“我们都是无家可归之人,上无父母,下无土地,要我们离开这里,怎得给我门划条道,寻个安身立命之所。若是不能,恕难从命,别说以死相逼。”
王猛一听,将四周的汉子们看了一眼,询问道:“你们都是这个想法吗?”
汉子们将眼光落在王猛的身上,齐声道:“没有活路,死扛到底。”
王猛大声道:“好,你们要是愿意参军入伍,就站到我的左手边,要是不愿意参军入伍,又不愿意下山,请站到右手边。”
汉子们询问道:“你想怎样?”
王猛大声回话道:“你们已作恶多端,除了参军入伍,当成流放,别无他选。你们要是想继续留在山上落草为寇,打家劫舍,痴人说梦。谁要是不下山,我就帮谁在这里修一座坟,说到做到。”
程颖将大家看了一眼,用手掌向王猛一指,接话道:“他是王猛,现任河州郡守,原荆湖剿匪的招讨使。你们要是愿意被流放,到河州参军入伍,就站到左边,要是觉得自己一生就爱好打家劫舍,站到右边,我们来个决一死战。”
一个汉子跳将出来,接话道:“你们何必要苦苦相逼!”
王猛冷笑道:“天下已经够乱了,你们想再添乱,就是不行。今天没什么道理可讲,顺国者昌,害国者亡,是去是留,你们自己选,多说无益。”
言语散开,八十来人来回走动,五十来人走向了左边,三十来人走向了右边。
程颖一见,对着右边三十来人喊道:“你们都选好了?”
右边一个汉子回话道:“来吧,判个生死,分个胜负。”
程颖对着汉子大笑一声,厉声道:“好,上!”
提着滴血的宝刀,带着凌丰、喜鹊、乌鸦、老素、王航、秋吉,朝着三十来个汉子冲杀过去。
三十个汉子也不示弱,拔出兵刃,将程颖七人一把迎住,围了起来,刀兵相接,战到一处。
霞光挥洒,亮亮闪闪,兵刃的碰撞声慢慢地幻化成一根根琴弦,弹出来的琴音极为刺耳,将整个场地震的尘土飞扬,烟雾弥漫。
血水撒满场地,站着的人越来越少,躺着的人越来越多。
王猛见着那一个个身躯横躺在地,停止了呼吸,心头隐隐作痛。
但也没法,谁的命都是命,谁又活该被人欺负、伤害。
他们不死,谁愿意种植庄稼,谁愿意流通货物。
那些商旅,今日东来明日西,从南走到北,风餐露宿,日晒雨淋,一个命不好,还要病死他乡。
那些庄稼人,从天亮忙到天黑,面头黄土背头天,本就命苦。
要是连吃碗饭都要担心会不会有人来抢,连走步路都要担心会不会被人半路截杀,那国家养着这么多兵马所谓何来?
很快,战斗停止,有五六个汉子跪拜在地,向着程颖七人求饶。
程颖将手中的钢刀看了一眼,心生慈悲之念,转头看了王猛一下。
王猛眼神极为冷漠,苦言道:“杀了吧!他们自己选的,怪不得旁人。”
程颖七人提着滴血的兵刃,托着疲惫的身子,对着那六人的脖子砍去,鲜血再次撒满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