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心听过,声音好生熟悉,很是惊讶,小声道:“你认识我吗?那个乌桓刚才自杀了。”
那人听过,小声回话道:“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在那荆湖边的岳阳楼上,我们可是一起喝过酒,唱过歌,赋过诗的。”
文心一听,眼泪滚滚落下,硬咽道:“哦,是你啊!我去你家找过你好几次,只见房门紧闭,我还以为你远游求学去了。去年年终又去了一次,你家那两间土房都倒了,那一堆书都被埋在了泥土下,半半的化作了泥土。”
那人苦笑道:“没什么的,倒了就倒了吧。”
文心听过,叫狱卒打开牢房,自己走了进去,温言道:“我先背你出去吧。”将身子蹲了下来,就想将那人背起来。
那人答谢道:“不用了,你看看其他人吧。”
刘文心坐了下来,小声问道:“为什么啊?”
那人答道:“你看我,以前四肢健全,都吃不上一顿好饭,现在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还能有饭吃吗。要是出去了,除了乞讨,还能做什么,我不想为了不被饿死,而玷污了夫子的名头。”
刘文心眼泪横流,凄苦道:“不会的,你是那么的有才学,整个荆襄,我只服你一人。”
那人冷言道:“那点才学早就没了,就算能找回来,凭我现在这个模样,谁还会用的着?”
刘文心欢言道:“用得着了,那个人来了,让乌桓自行了断在府衙里的就是他。”
那人听过,脸色微微一动,看不出是喜是悲,太难看了,有气无力道:“那人年轻吗?谁派来的?”
刘文心高兴道:“非常年轻,比你我还小个六七岁呢,好像是上天派来的,一心想图个太平天下。”
那人冷笑道:“哪来的太平天下,只要北边的忧患不解决,永远都不会有个真正的太平天下。”
刘文心答道:“所以啊,你再苦再难都得从这里走出去,出去帮帮他。或许真就有那么一天,你一直梦寐以求的那个太平天下真能实现呢,万事都有可能的。你说是不?”
那人疑问道:“他什么样的人啊?用得着你这样的期许。”
刘文心听过,微笑道:“他呀,文采不输你我,武功天下无双,做事无所不用其极,从不拘泥于古法,心地纯真,书上都难得找出几个呢!”
那人听过,将那只还没有残废的右手放到了刘文心的手上,向大牢望了一眼,轻声道:“这里边,九成的人都有冤伸,都有苦诉,要是可以的话,你就帮帮他们吧。”
刘文心见那人将手伸向了自己,一把将那人抱住,嚎嚎大哭道:“英杰,我的兄弟。”
那人终于在刘文心的哭声中,闭上了眼睛,强行挤出了两颗红色的小水珠,好生难得。
那两颗红色的泪珠砸落在地,瞬间幻化出一串话语,吟唱出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前鉴不远,覆车继轨。”
文心听过,眼泪横流,向屋顶望去,心中大喊道:“你们就嚣张吧,你们就跋扈吧,你们就高兴吧,你们就快乐吧!总有一天,定要跟你们分出个胜负,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事在人为,人定胜天,你们就等着吧。”
一把将英杰背到背上,走出地牢,朝着外边的光亮走去。
刘文心将英杰背出地牢,让高虎照顾着英杰梳洗去了,开始升堂,提审地牢中的其他人,一直忙到天黑,中间只吃了一顿午饭。
等刘文心将所有的犯人都提审一遍,几个缺德缺才的官员被悲苦的声音揪了出来,被一个个凄苦的身影送上了断头台。
那几个被送上断头台的官员,一个叫吴才,一个叫吴德,一个叫昌脏,一个韦法,一个叫尤自私,一个尤自利,还有一个叫安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