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蔚蓝,白云飘浮。
乌鸦成群掠过,落在监狱操场角落的枯萎树干上,一双红眸透过餐厅的玻璃窗,望着里面的人群。
似乎他们才是猎物,而它们则成了猎食者。
‘食物链’这个词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呢?
大概是人类出现的时候,第一批人类掌握了大自然的运行规律,从而总结出食物链的运转。
大多数人都觉得人类才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生物,但安迪·杜弗兰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命运才是食物链最顶端的生物!
这不是杠,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奈。
安迪被诬陷入狱,却没有证据脱罪,平白被律师一张嘴说服了法官,这难道不是命运的惩罚么?
而现在,罗素正坐在他面前安静的盯着他,让他产生一种宿命的对视。
可能冥冥之中就有这么个人,一直在关注着他,从而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了他的宿命里,影响着他周遭的一切。
安迪·杜弗兰当然清楚罗素是什么样的人,他经历了那天凯瑞家族的动荡,知道那两位继承者是怎么死的,也听到了男爵临死前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半句话。
然而刚才伯格斯就像寻思的绝症患者,不要命的冲过来挑衅他的权威。
这和寻死有什么区别?
“凯瑞……”
罗素笑着开口道:“我叫罗素·霍肯。”
安迪闻言一愣,很快明白了含义,道:“谢谢霍肯先生替我解围,我是安迪·杜弗兰。”
“我知道你,那个杀死了妻子和妻子情夫的银行家,你的事情上了纽约日报头条,引起很多人的讨论。”
听到这话,安迪明显有些破防,他认为罗素应该是懂他的,可是没想到罗素也用这件事调侃他。
“我是无辜的。”
罗素歪头皱眉盯着他,问:“你认为我是无辜的吗?”
安迪看了半响,憋出一句话,“是,我认为您是无辜的。”
“哈哈哈,当然,我相信所有在这里用餐的人都是无辜的!对吗?你觉得呢?”
这话是转头问的基格和海伍德。
海伍德笑说:“没错,我被狗娘养的律师害了。”
基格点头附和道:“我就是无辜的!”
罗素摊手道:“看,他们都是无辜的,我们也都是无辜的。”
安迪瞅着众人的笑脸,似乎明白了罗素话里的含义。
在这里喊叫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在监狱里的囚犯是没有人权的,哪怕你真的是无辜的,又有谁在乎呢?
谁他妈让你该死的进来服刑改造了呢?
有本事在法庭上法官没有做出宣判的时候,你就反抗拿出证据啊!
晚了,一切都晚了。
在这里喊冤完全是狗舔猫屁股。
“霍肯先生,我……”
罗素摇头,摆手起身:“不要说多余的话了,让我们好好享受生活吧。”
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了。
留下安迪坐在原位有些凌乱,他依然没搞清楚罗素进监狱的目地,刚才他明明是想把罗素放在他手里的证券股票账户和密码说出来的,可是罗素根本没怎么在乎。
瑞德在旁边问道:“安迪,你和霍肯…”
安迪沉默没有回答,只是问:“你也是无辜的吗?”
瑞德一愣,摇摇头:“不,或许我是肖申克里唯一有罪的人吧。”
老布笑着说:“可你已经在赎罪的路上了,不是吗?”
他的全名叫布鲁克斯·哈德伦,他是1905年进入肖申克监狱服刑的,1912年开始管理着监狱图书馆直到如今已经改造近42年之久。
由于他的一生都在监狱当中,所以当他被批准假释回到文明社会的时候,已经不适应现代生活了,他患有严重的风湿和老年病,工作时被经理同事们嫌弃,赚着微薄的薪水,且行动不便,还有每周去警局报道。
最后他在公寓房间里的房梁上,刻上了老布到此一游,然后就吊在绳子上结束了生命。
他为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买了单,甚至死时上帝都没原谅他。
瑞德说,老布就是被体制化的人,他在肖申克监狱被打磨没了尊严,而文明社会的种种变化,就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内心复苏的尊严种子。
监狱的生活很枯燥,几乎没什么娱乐项目,只能在活动时间下下棋,囚犯们相互闲聊吹牛,来缓解烦闷单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