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坐在自己的猎物大腿上,看向刚才起身去和乔可一起搬门盖在门框上,对着铃席地盘腿而坐的特拉格。乔可站在两人身边,不时不安地看向房门方向,的身影若隐若现。那里已经被新的魔力制造了一面新的魔法屏障。
特拉格知道当时自己和乔可都不能保证能完全“制服”这个行刺的学徒法师,铃的出现正好补上了最关键的一点。
“没什么,很好。大家都没有什么事,很好。”
“是我误杀了他么,应该不是吧。”
铃并没有表现出忧虑后果的想法,反而是用一种自豪的,带着一点幼稚脾气的语气向特拉格展示自己对他的信任感与亲近。在得到无言的点头后铃笑眯眯地拍腿起身,从铁墙上拔下自己的“陨冰”,上面甚至干净得没有沾上血迹。这个魔性的武器就那样和自己的伤口擦身而过,直接从死者的后背毫不拖泥带水地击断脊椎,击穿心脏透身扎进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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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格低头确认自己的衣装穿出去后会不会引人注目,只是被划开了一道,有风吹可能会吹起一道短的条带,但是和眼前的这具尸体的衣装比起来则是无比正常。海水浸湿海水,散发潮霉味像是刚才海里捞上来,挂着黑色塑料袋编成的披风,或许这是他激励魔法的媒介,也无须多评。
只是在对方亮出锋芒的那一刻,他便十分自信地敢于迎身向前。一是对自己能力的自信,即使对穿破心,自己也不会瞬间失去力量;二是从短暂的遭遇瞬间,在对方推门而入展开魔法领域的屏障展开的一瞬间,一发子弹就已经朝着他心脏的部位射来,但是却射中了他的吉他,击断了一根弦,击穿一层琴身后出乎意料地被琴身里的一件东西挡了下来。一颗不带魔法的子弹,亦是不带魔法的攻击,疲态尽显。法师的第一先手攻击永远最为关键,那么接下来的攻击自然不会比这更突然,更强烈。
三是在那之前,那之后的想法,只能作为一个马后炮,事后省。比起心术中最普遍会使用的瓦解破散心脏的黑魔法攻击,同样是需要锁定对方的心,这类会在发动攻击之前更久到让受害者有所察觉,对心脏的驱向是收紧的心术是相同一面的两面——对一个熟识之人产生的愧疚和不忍下手的难改本性会经由魔力流传递而来,引起感应,但也会成为一种劝死而让自己无需动手的告示。
这个人自己绝对认识,目标明确就是冲自己来的。
所以特拉格用了更多的丝带缠住了他的脸——哪怕他看见了,他也不会认识,避免相认。这是他的避祸之道,只需要之后思考这个是谁——他是谁呢?他刚才真的看见了对方的脸,但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这可能成为一个趋势,记忆沙化的趋势。
只需要再确认一下……
“喂……这有点……”
“呵呵哼哼~”
铃发出有些怪异的狞笑声,在特拉格有看脸确认这个人身份时,那把像是烙铁一样的匕首已经像抹脖一样,被铃一只手揪起短发,以炙热的表面从那个人的脸上划过,亮白色的结晶掠过的颜面已经扁平碳化,松手摔在地上的头抖出一片灰烬。
在两人难以置信的复杂表情下铃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特拉格,轻轻哼了一声波澜不惊,这或许就是她做过很多次的事情。
单向透明的屏障外表面传来波动,琥珀色的封印住的空间外一个戴着石油之地样式海军帽,身上却是第三次大战极地联合国军装的老人急迫地敲打着屏障,像是试图逃离琥珀封印的标本。没人会比他更关心这艘船和这趟航行。
在和铃理论之前他需要先让这趟旅程继续下去,无论是为了谁都好。
在解开房间的封印后船长一下推开门板,在见到躺在血泊里的人之后费解地挠头,随后看向向他走来心机重重的特拉格。
“非法的雇佣敌法师,是吧?”
“……把门关上。”
老船长瞥向进来的“门”的方向,特拉格心领神会。魔法屏障只在那里打开了门框大小的开口,很快外面几个看热闹的人就被关进了琥珀封液里。从刚才老船长僵硬的行动轨迹来看,他也不准备把事情扩散开来,挡住了外面人的视线和自己贪小便宜引来的祸患。
“他没有在行动之前报告魔法使用记录给你吗?”
“没有。”
特拉格态度强硬,在笃定那一种模糊的可能也要虚张声势表现得尽在掌握。答案如他所料,船长因为贪便宜选择雇佣了没有资格狩猎非法使用黑魔法、警示公共场合使用魔法的城市猎人或者魔法宪兵,被称作“敌法师”的那类人来维序航行。在每次执法之前都要用尽各种手段记录下使用魔法的记录——规则如此,但如今世上并没有能拍摄到非成形的稳定的魔法造物的相机,这其中有很多无法言说的暗道。
“这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不需要——他是这么说的。必须要有一个反魔法的卫士在船上过检查,但是我告诉了他这短时间都不会赚更多的钱,所以我就想找个便宜的,这个人只说每趟要一万克里尔和基本的食宿就长期做下去,比别人便宜太多了,即使有假也值得。”
他掀开像是裹尸袋一样沾血沉重地粘在头发和皮肤上的黑色塑料层,只是摇头叹息。特拉格注视着一切而看不出什么,只有简单地判断他们并不是什么旧识而只是普通的利害关系,船长似乎在为自己的贪婪或者只是为了以后可能不复有的便宜魔法护卫服务感到遗憾。
比特拉格的冷淡和乔可的不敢关心还要冷酷的,铃双手抱胸有所防备面露凶光,用审讯般冰冷如铁的表情盯着这个有所隐瞒的船长,有足够的把握在下一秒就达成一尸两命。
“他是在哪里上船的?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威尼托。”
船长起身看向特拉格,坐在沙发的另一端,那种摆脱嫌疑的澄澈眼神代表着接下来说的话应该不会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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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我走了四趟从威尼托到这里的路,除了表现怪异一点,喜欢突然跳海里面之外就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所以他今天这样做出这种事情我也很费解。”
“我觉得我认识他。”
这话让船长有些惊讶,但随后他也点头表示同意。不过这句自白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如果能告诉我他平时举动的更多细节就更好。”
特拉格随后补充道。他没能在这个人身上找到魔法协会的证明和其它的身份证明,没有一个魔法卫士应该有的记录设备乃至手机这样的交流工具,而且铃不知何故将他毁了容,死后变得瘦削的骨架也封死了最后一条路。
“我的船上有医务室,里面可以做简单的血液检测。”
船长的神色突然有些不安,似乎在害怕死去的人之后还会做些什么。
“一直都想做这件事,但是我没有机会。他从来不会在除了苏威士运河的检查点之外露面,甚至在那里他也只从他那个房间里伸出一只手来做魔法感应检测。你应该明白,我也不可能去限制个要求他什么。”
特拉格耐人寻味地看向房间里的另外两人,随后对此表示认同,但对于他的提议则摇了摇头,示意地上本应该过一段时间才会变成暗紫色的血泊。
“没用的,这个人很明显是用过联邦那种‘疫苗’的,血型必然是混乱的。”
让没有法力的人去管制一个会魔法的人本身就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那会魔法的人怎么管制另一个会魔法的人呢,不需知根知底,光是感应就能知悉彼此,所谓的身份,便是保有着默契不去试着引爆任意一颗人形炸弹。
魔法协会的约束力就像漫天魔力一样无处不在,却又只能点到为止,好像……除了弥消魔法带来的负面外也没有用改变什么。
“对了,你说他能通过魔法感应检测?”
特拉格突然反应过来,至少魔法协会对于欺诈师或者不够格的魔法师处理起来可是有治外法权的,那刚才的……
“是的,没什么问题。所以提防他了一整趟之后没发生什么,我就算放心地让他留了下来。”
这倒是让特拉格有些意外,刚才这个人的手法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一个熟练的法师,更像是一个初出茅庐,急于完成目标的刺客。
“唔……”
这倒不似特拉格一直顺下来的推断思路,而此时屏障结界外的汽笛鸣响也宣告者调查告一段落,船长匆忙起身,撂下一个求助的眼神后准备离去。
“这里有一个新的魔法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