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张氏虽然当初说让蔡李记归林雅菡所有，但只是让蔡李记的所有权归林雅菡，但经营依旧是蔡家的。如果用后世的市场法则来说，他们希望林雅菡当一个“沉默投资人”兼“白衣骑士”即可，但显然林雅菡要的不只是如此。

趁人之危拿下蔡李记算不算不道德？当然这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但这件事违法了么？很显然，商业上的合作没有办法用“结果公平”这个标准来衡量，因此即便是后世的经济相关法律也只是确保过程公正即可。所以林雅菡也知道自己这件事肯定会被诟病，但她还是坚持“先小人后君子”。

林雅菡拿下蔡李记可不是为了每年坐收那点点分红而已，她要将蔡李记纳入整个保和堂乃至林家的经营战略当中。因此林家必须在蔡李记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而蔡家以后只能是蔡李记所聘请的专业人才罢了。

“郡君，你这也太苛刻了吧？”蔡张氏没有想到林雅菡的新要求是如此。

“此一时彼一时。”林雅菡冷冷地回答道，“我没有想到你们蔡家居然在这个时候祸起萧墙。如果只是帮你们蔡家夺回蔡李记，这不算特别困难。可现在我还要应对你们蔡家内部的敌人，这让我帮你们拿下蔡李记的难度增大了不少。既然我付出的成本增加了，那我索要的报酬也不只是最初的那点点了。而且你到现在都没有拂袖而去，想来你也知道你小叔子的事情了吧？”

林雅菡一直在观察蔡张氏的表情。如果因为蔡张氏中年守寡就想当然代入“孤儿寡母”这种弱者立场就必然会被欺骗，要知道蔡张氏早在她丈夫还活着的时候就开始管理蔡李记。

能够以女介身份将名满天下的蔡李记管理得井井有条，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需要值得同情的寡妇？而且作为蔡家二房最大潜在威胁的蔡鹤卿，林雅菡不信蔡张氏没有安排人盯住他。

“民妇断然不能接受蔡李记不再姓蔡。”蔡张氏说道。

“行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世面。”林雅菡有些嘲讽地说道，“蔡李记为什么叫蔡李记，难道你不比我清楚？蔡李记是你们蔡家的，那姓李的那户人家又该找谁去？说到底这不过是比买卖，你非要和我牵扯什么家族历史啥的，那我劝你还是抱着这块招牌一起埋到棺材里去罢了！”

蔡张氏被林雅菡的话激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鉴于蔡张氏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还是林家的盟友之一，林雅菡又补充道：“若是你应下了这件事，我日后可以推荐你儿子进入太医院。只要你儿子能够在太医院立足就等于有了官身，你的诰命和你孙子的前程可都有了。”

不得不说林雅菡放出的这个条件的确让蔡张氏有些心动。

通常来说这种签过卖身契的人想要进入官场只能通过专业技能去太医院、营造司这样的部门。

但是这些部门里别说人才了，天才都遍地走。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撑腰，别说在里面飞黄腾达了，恐怕连人家的门槛都摸不到。

想到这，蔡张氏有了最后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