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弈有些诧异,虽然他知道女人大概率不是随机发狂的疯子,是被困在房间里受尽折磨的人,他们的苦难和恨意会被深深刻在记忆里。
可这样的人,凭借愤怒剁碎一个医生的女人。
在事发后的一段时间里,什么都想不起来。
陈弈思索着摸了摸下巴,他倒是知道大脑有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当人们经历极度痛苦或重大伤害时,心理上难以承受,大脑就可能压抑这些记忆,而这被称为“压抑性遗忘”。
陈弈目光落到女人那张极其美丽的脸上,沉思片刻将找到的工牌递给女人:“这个呢,这个你还记得吗?”
女人随意的扫了一眼陈弈手中的工牌,看到上面的名字愣了一下,抬眼看着陈弈有些疑惑:“我叫安望,还是个医生?”
陈弈眼中满是复杂,明明之前还逼问陈弈是不是医生,看那架势,只要陈弈有可能是医生,就会落得和这个工牌主人一个下场。
可现在,应激的始作俑者却反问她是不是医生。
李金华一直默默的看着女人,冷不丁的出声:“没错,你就是安望,这栋医院的精神科副主任,治愈了很多病人的安医生。”
陈弈有些意外的转头看着李金华,看他脸上明明害怕,却还装作冷静镇定的表情,沉默下来,并没有拆穿李金华的谎言。
女人扭头看着李金华,四目相对,良久后,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拿走陈弈手中的工牌,走到另一边的工作台旁,慢悠悠的将工牌放到水池里冲洗。
李金华一直强撑到女人离开后才猛然松口气,后怕的低下头捂着胸口,一直深呼吸。
“你既然那么害怕,为什么要让她当安望?”
耳边传来轻声的疑问。
李金华喘了口气,抬头看向陈弈,目光凝重:“安医生是院长的得力助手,要是让人知道安医生死了,我们两个谁也逃不掉。”
陈弈轻轻勾起唇角,看着在摩挲工牌名字的女人,平静的陈述出李金华的谋算:“所以你让她当安医生,反正出事了也是这个冒牌顶替的人有问题,她还没记忆,有口难言,那时候你早就摆脱了这段关系,牵扯不到你头上。”
李金华冷笑一声,语气冷硬:“不止我,你也是,你要感谢我。”
陈弈轻声一笑没反驳:“是啊,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