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叔,有件事儿,我,一直没说。”
王韶蹙眉,目光微冷。王大卫赶紧补充:“主要是,我答应过嵬名浪遇,只要他还我马,我就不跟别人提这个事儿。咱做人得讲信用,对吧?”
王韶面色不变,似乎认可了王大卫的说法,但,屋内的气压明显增高了。
王大卫:“所以,我,可以自言自语。您,左耳听,右耳冒,别往心里记。您看,这样成不?”
说完,看向王韶,似乎在等待一个“同意”的回应。
王韶沉默。渐渐地,心头火起。
你小子倒是说啊!难道非要老夫点头?那老夫成什么人了?鼓励小辈儿不守信的老不羞?老夫不说话,就是默认。等你说完,老夫再训斥几句,多好!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变傻了?难怪你能跟二郎成为朋友,分明就是两只小混蛋啊!
看着王大卫那张极其真诚的脸,王韶忍了好一会儿,最终无奈地吐出一个字:“说。”
得了回应,王大卫缓缓道出“石羊河改道威胁事件”。
一边说,一边观察。说到一半儿,王韶的脸色已经没法看了。王大卫只好仰起脖子,抬头看向房梁,凭借“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勇气,坚持完成了整个讲述。然后,安静地等待疾风暴雨的洗礼。
此刻,疾风暴雨早已成型,但,仅在王韶的内心世界里肆虐。
这是他从未想到过的一记绝杀。狠辣、无解,却也堪称阴毒至极。有这一招在,从此以后,河湟将稳压河西走廊一头。
当然,这一招并不需要真正使用,引而不发方为上策。王韶虽没见过核弹,但对核威慑理论却有着深刻的理解。
那边但凡出现任何不友善的举动,这边只要派出一小队人马,到石羊河流域活动一下筋骨,那边保证换上笑脸,并且声称: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而王韶也大致猜出了嵬名浪遇最近种种不同寻常的动作的意图。虽然尚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有这记杀招垫底,猜错又如何?随时都能翻转回来。
可这却让他更加恼火。
王大卫居然直到今天才说。若是能早上两个月,那他就可以腾出手,解决掉木征。方案更是随手就来。
比如:自己仍留湟州,与那德吉虚以委蛇,迷惑木征。让李宪潜回河州,秘密另建一军。走黄河,穿日月山,直抵西海。那条路前面的大半段自己刚走过,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