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倒入砚台,研墨,铺平纸张,提笔,蘸墨......
王大卫忽然顿住。这信,不好写。
如果直截了当,写明免税田不要了,河州那边倒是省事,可自己这边呢?六万三千人,里面肯定有脑子没那么灵光的。你个前面带“权”的都总管,凭什么慷他人之慨?拿俺的三十亩地做人情。
可要是假装全力争取,寸步不让,河州那边万一当真了呢?洒家在桑区楼可是很有威信的。弄不好,格桑辞职,那可就更麻烦喽!
所以,必须找个人,跟我演一出戏。
这个人,还真有,王厚王处道。就你了。
落笔,刷刷点点。结尾处,自然是四个小字——阅后即焚。
放下笔,端起茶壶,一边检查,一边等待墨迹干透。嘿!俺的书法还是有一定水平的,越看越爱看。
墨干了,刚要叠起来,塞进信封,王大卫忽又想起另一件事。
俺这志愿三军的免税田就要没了,你那志愿二军凭什么还有?虽说我们一仗没打,你们倒是打过一仗,一万多人欺负人家两百多,但是,我们还占了西海呢!你们可是毛儿都没弄到啊!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要没一起没。
王大卫又扯来一张纸,再次落笔......
两张纸并排摆在眼前。王大卫左看看、右看看,每张都不错,字儿好,内容有理、有据、有节。就是,放一起似乎有点儿别扭:左边是求人的,右边是坑人的。还是同一个人。
算了,就这么着吧!猴子你自己想办法接受一下。反正我觉得,挺好的。
塞进一个信封,喊来门外的亲兵,交代以最快速度送去河州的琅琊客栈。
万事大吉。都总管这活儿也没什么难的嘛!
晚餐,味道很一般。这让王大卫万分想念范良,同时,他也得出一个结论:阿里骨肯定是“卫党”的。
入夜,王大卫叫上一队亲兵,打着灯笼,巡营。不过他也明白,就是做做样子。
真要有人偷袭,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鼠标一框,朝一个方向“A”过去,自相践踏而死的比敌人杀的还要多。
正确的做法大概是:只让敌人来袭方向的几个营头行动,其他的,都老实待着吧!
幸好,老天爷赏脸,这一夜平安无事。
早饭,仍是那样。凑合着慢慢吃吧!
正吃着,曹七进来了,目光扫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