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舜臣能听到刘五的呼喊,必将加倍后悔回湟州的决定。
此刻,他正在赶路。
今晚天色刚刚暗下来的时候,乐都城外那六千多闲散劳动力就风驰电掣般地赶到了。然后,也不休息,一门心思地催促童贯尽快启程。
车上都是粮食,他们却一口不吃,从怀里掏出冻得硬邦邦的面饼或是烤馕,就着口水撕扯、生吞。
搞得王舜臣等人谁也不好意思提议吃顿热乎的。
大冬天,赶夜路。西风紧,肚皮更紧。眼下可正是过年呢!
而王舜臣还不是这一夜过得最辛苦的,王厚才是。
这位已经卸任的前都总管眼睛瞪得像铜铃,耳朵竖得像天线,活脱脱一只黑猫警长。可偏偏他盯着的人却睡得一个比一个香。
这一夜过得最舒心的人是吕茅。
他的大师兄范良给他吃了一剂定心丸:“先生的话你根本不用想那么深,没必要,按字面意思弄就行。
就拿你要做的这件事儿来说,先生的意思就是不想管,你想怎么干都行。
先生恨那些人吗?我看未必。那些人可让他赚了不少钱呢!
从大宋来的呢?嗯......反正我是恨不起来。我都不知道他们谁是谁,那还怎么恨?
至于俞龙珂部的,还有湟水的,他们要恨也只会恨木征,对不对?
反倒是你们河州的,你得多留意。依我看,你回河州之后不妨去拜访一下格桑,还有那位白玛小娘子,他们的想法可能才是关键。
总之,你放开手脚,大胆去做,不用有什么顾虑。
就算弄差了,先生也只会自责,不会怨你的。比如......血型那次闹出的乐子你听说过没有?没有?来,我给你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