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弓弩手的心乱了,已经组织不出齐射。
没人是傻子,他们也看出眼下这一仗跟以往大不相同。志愿军这几天干了什么他们都知道,衔蝶军军营那么严密的措施他们也看在眼里。
心怎么能不颤?手怎么能不抖?我要是被传染了,是不是也会变得这么疯狂?
不只弓弩手,他们身后的长枪阵也在抖。
怕是要扛不住啦!如果两阵都被冲破,再引发混乱,全军密接,那可真要完蛋啦!我的判断没错吧?
王大卫看向曹七,曹七没说话,但她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看来得老子出马啦!特么的,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要自己填上。
我有弓箭,可我没有长枪。顺一杆。
环顾四周。诶?怎么有个生面孔?老曹家的家将我都熟,没见过你啊!新来的?汴梁老曹家加注了?回头再打听吧!你的长枪先借我使使。
王大卫一把抓过长枪,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被王大卫夺走长枪的人正是杨阙。
陇朱黑城之役后,杨阙留在军中继续征战。但是,他的姑父王韶不在,他的表弟王厚也不在,跟他一起拆桥的河州兵也被打散之后编入各军。
这是志愿军的老传统。想当初,乌木二军那么大的势力不也说整编就整编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到哪儿都有熟人,也能交到新朋友。
杨阙一琢磨,决定跟曹七混。
然后就又一次被人夺了长枪。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什么风气啊?志愿军怎么这样啊?怎么老有人抢枪呢?
王大卫已经飞奔到阵前,大吼一声:“咱们有药,不用怂,都能治。”
他只喊了一遍。越是紧要关头,越要干脆利落,喊多了反倒显得假,让人生疑。
王大卫跳下马,拍了拍阿黄的屁股,让它自己回去。阿黄没有原路返回,而是从南边绕着走。没王大卫护着,它不敢离曹七太近,有心理阴影。
王大卫将长枪插在一名长枪兵的身旁,手持滑轮弓,奔向前方弓弩手的阵列。没说话,意思却表达得很明显:这个位置给我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