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追上来,一把推开那个叫喊的,道:“闰哥,你别听他胡说,我们是这么想的。要是就这么回去,我们还是平头老百姓。那......也太没意思了,这趟苦岂不是白吃了?
你是志愿军的人,对不对?而且,身份肯定还不低。
我们几个一合计,这是机会啊!
之前的事情,咱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可咱们是街坊啊!有立功的机会你可不能丢下我们不管。
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齐声称是。
闰哥面向众人,火光和月光都在他的背后,看不清表情。众人只能看见他双拳紧握,虎躯不住地抖动。
距离他们向东二十里,湟水两岸,李家军夹水扎营。
南、北两军离得不远,只隔一条河,但其实谁也顾不上谁。想造浮桥可没那么容易。
且不说已经饿了一天,即便杀马充饥,能补充一下体力,他们现在也没有趁手的工具。上午出来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还要带那些东西啊!
刀倒是有不少,但那是砍人的。用来砍树,几下就废了。
小两万人的军营要占很大一片地方,其中篝火密布,犹如繁星,人喊马嘶,喧闹不休。远远看去,很唬人。
但如果有胆大之人敢抵近观察,就能发现端倪。
马和篝火的数量都对,人数却不对。南、北两营加起来也就只有几百人是活的,其余都是一动不动的假人。
这几百活人是李家最后的死忠,奉命留下,竭尽所能,制造假象。等天一亮,被志愿军发现,他们的死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家军主力已经逃了。
拉脊山北麓,山谷崎岖蜿蜒,将一支军队挤压得又细又长,首尾相距超过八里。
这是一支沉默的军队,除了脚步声,什么也听不到。主将李玄辅下达了最严厉的军令:无故喧哗者立斩,弃尸于路,以警全军。
队伍中没有马,全军步行。
马这种动物不擅长爬山,又是畜生,听不懂军令,还容易受到惊吓,而且,吃得多,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