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一块烧饼,皇上还了平乐侯百年世袭罔替,又亲笔提笔赐了宁语嫣“钟灵毓秀”牌匾,可谓是让平乐候在朝臣面前出尽了风头。
现在才刚刚立了点功,便给皇上送来个这么讨人厌的东西。
整天携恩图报来皇上面前转悠不说,还敢带着这饼饵过来张扬。
这不是存心找皇上的不痛快。
沈璟之瞧过去一眼,情绪上看不出来什么波动。
宁语嫣拿起一块递了过来,笑意盈盈的道:“皇上,臣妾喂您…”
沈璟之没动,蹙了蹙眉,抬起来那双格外暗沉的眸子:“辛苦了,李德,去给熙妃送过去。”
随后对着宁语嫣道:“她祖籍跟你同处一地,饮食习惯相近,有工夫可以多走动。”
宁语嫣脸色瞬间就绿了,那笑意盈盈的嘴角也维持不住。
一低头,泪珠开始往下落,抽泣道:“皇上还是在怪嫣儿吗。”
女人拿着手帕擦着眼泪,像是受了万般委屈:“嫣儿当时只是养在先帝膝下,但是并无实权,又是女儿身,所以实在无能为力,没能帮到皇上,是嫣儿的错,是嫣儿没本事…”
豆粒大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看上去十分怜人,但是有没有哭到男人心里就不得而知了。
“嫔妾每每想起当年与您分别,都心痛万分,嫔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每每晚上做梦,都能梦见您对这臣妾说,您想要嫣儿带您走,可是嫔妾实在软弱,竟然丢下您一个人…”
李德听到这个更是直接作呕,皇上让带皇上走?笑话,皇上身上背负整个上官氏的未来,背负着皇后娘娘孤注一掷的最后希望。
皇上会走?这皇宫的人谁都会走,皇上都不会走。
女人哭的更凶,梨花带雨,像是连哭都培养好的,哭的又美又凄凉:“嫔妾知道您恨嫔妾,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嫔妾父亲要将嫔妾送往宫中,嫔妾即便再不想打扰皇上,也不得不谨遵父命。”
宁语嫣说着跪了下去,扯上沈璟之的衣袍:“嫔妾不求能再得圣宠,只求皇上能给嫔妾一个安身之所,哪怕让嫔妾在这后宫里孤独终老,能留一条命也是好的。”
哭着哭着,生生把沈璟之脸上哭出了表情。
若不是还要留着在这宫里做个挡箭牌,就凭对方这聒噪程度,早被他到冷宫自生自灭了。
收起来自己眼底的情绪,伸手去搀扶人影:“起来吧,既已入了宫,当年之事莫要再提了,平乐侯对国有功,朕自然不会亏待了他唯一女儿。”
沈璟之声音很淡,宁语嫣更琢磨不透男人的意思,只抬头挂着泪珠看着男人,泪眼婆娑道:“皇上真的不怪嫔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