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镜感到一阵窒息，云汐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敲打在他的心上。

“为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想伤害我？”

“你说的好像我们之间很熟悉，但我们之间明明就应该不认识……你为什么会这样……”

曲镜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被情感的重压挤压出来。他无法理解云汐的选择，无法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牺牲。

听完曲镜的话，云汐沉默了，她的沉默像是无形的重压，让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就算你完全不记得了……也没有关系……”沉默许久后，云汐缓缓低下了头，她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无奈。

“如果说，这真的已经是最后一次了，接下来这个世界注定走向灭亡的话……”云汐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那么请至少允许我，能够在最后一次，能够保护你一次。”

“这样，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最后一次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突然，曲镜感到一阵莫名的剧烈的头疼，他痛苦地捂住了头，尽量使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静。

“这样的场景已经太多次了，太多次了啊！已经够了，真的已经够了啊！是时候划上句号了啊！”云汐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的情绪像是被压抑已久的洪水突然决堤，她的声音几乎在颤抖，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压出来的呐喊，这让曲镜一惊，甚至暂时忽视了自己的头疼。

“从最初开始，我们就不应该抱有希望！应该看清楚现实！不该幻想自己能够成为救世主！”云汐的声音越来越高，每个字都充满了痛苦与不甘。

“如果那个时候，我们就一起死去了，是不是反而更加幸福呢！至少那个时候，我们的羁绊并未消散，就算死去，我也并不孤单啊！”

曲镜听着云汐的诉说，他的头疼也莫名地愈发剧烈，这次的头疼的剧烈程度已经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头疼了，甚至都快让他昏厥了。但曲镜努力地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晰，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否则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不像现在，不像现在，你已经完完全全不记得我了！我们之间的羁绊，也随着不断的重复轮回而烟消云散啊！从曾经的亲密无间，到了如今的形同陌路……”云汐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悲伤，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承受着无法言说的痛苦。

“每一次，我都要极力克制住自己，极力克制住自己，才不会疯狂，才不会悲伤，才不会绝望啊！”

“所以，我受够了，我真的已经受够了啊！”

云汐的声音逐渐哽咽，她似乎是不想让曲镜看到自己的脆弱，她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泪水还是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滑落。她迅速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曲镜，看上去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泣的模样。

曲镜看着云汐那颤抖的娇小的身躯，心中泛起一股说不出的痛楚，一种无力感和心疼，伴随着此时剧烈的头疼，疯狂交织在一起。

曲镜注意到云汐似乎用手轻轻抹去脸上的泪水，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静：

“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那这估计就是神明为我留下的最后的解决办法吧。”

“那么或许，我可以将这份苦楚隐忍到最后，用微笑来面对一切。”

“总算是结束了吧？总算是结束了呢……”

云汐终于转过了头，曲镜注意到她的眼角依然挂着泪珠，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我从不后悔我做出的选择，因为就算你忘记了我，就算你再怎么不记得我，但你依然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存在啊！所以我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守护啊……”

“所以，请允许我在此退场吧。”

云汐顿了顿，努力使自己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希望来世，我们能够在一个幸福安稳的世界里相遇吧，阿镜。”

“阿镜？！”曲镜怔怔地看着云汐，震惊到几乎无法言语。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紧紧揪住，头疼也在这一刻竟然完全被忽略。他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嘴角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合适的字眼。他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但这份疼痛与此刻心中的震撼相比简直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