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自言自语,阮青竹眼里流露出嘲弄的怜悯,忽然想起一件东西,伸手在荷包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一颗琉璃珠,正是在阮家地下宝库中李莲花认出来的凝碧珠,这颗珠子没有接触毒素时,看起来就是一颗平平无奇的玻璃珠,只有转动珠子时,其中仿若在流动的丝丝绿意昭示着这枚珠子的不凡。
在场的毕竟是四顾门的元老,这些年好东西还是见过不少的,当下就叫破此物的来历:“仿若琉璃,有珍珠光彩,色如翡翠,盛万千愁绪,这是凝碧珠?”
“正是,石水姐姐,这里可有酒水?”
闻言,石水便知道阮青竹想做什么了,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云彼丘和阮青竹手中的小瓷瓶,答应了一声就转身出去,没一会就带着一小坛酒回来了。
也不知石水是不是故意挑的,几个四顾门旧人看见石水手中的酒坛,都目露悲色。这坛酒还是在四顾门时,云彼丘亲自收集相思梨花阵中的梨花露酿造而成。原本他们还开玩笑,这酒要等着李相夷和乔婉娩大婚时喝,可如今,酒未开坛,却已是物是人非。
李莲花也认出了这只酒坛,捻着手指垂眸不语。阮青竹才不管这突然低沉的气氛,反正接下来还会更低沉的。他毫不客气地开坛倒酒,在纪汉佛和白江鹤欲言又止的眼神中,将小瓷瓶中的药倒入了酒水中,混匀后又将凝碧珠投了进去。
在水波映衬下,入水后的凝碧珠内部的丝丝绿意仿佛活了,游走之间几欲挣脱凝碧珠而出,但慢慢的,那些绿丝逐渐壮大,游走的速度也减慢了,最后整颗凝碧珠成了一颗奇异的青绿色珍珠,无愧于世人给它的名字。
与之惊人的相似的,是云彼丘等人的脸色,青绿青绿的,云彼丘再也忍不住,惨笑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白江鹤连忙安排人将他抬了下去。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阮青竹还有兴致重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相思梨花露,咂舌点评道:“啧,这个酒一般啊,石水姐姐,你们不会一直喝的这种酒吧?改天请你们喝点好的吧。什么?你说这是云彼丘自己酿的?难怪,跟他人一样,没劲。”
纪汉佛听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前阵子云彼丘自戕,还是他给救下来的。他是看云彼丘已经悔过,看在曾经的情谊上,而且云彼丘是个有才干的,比起就这么死了,更应该让他活着赎罪。
可是这些权衡利弊的说辞,在阮青竹面前他是一句也不敢提,甚至明知他武功不济,也不敢轻视了他,毕竟阮青竹的武功不济是听别人说的,但肖紫衿的武功如何他却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