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房,方大娘子就带着林玉卿在门口等着,南风去给她们支银票了,方大娘子担心等会儿她们不在这儿,南风就不认账了。
寒风凛冽,南园里的仆妇们都穿的厚厚的,全副武装,方大娘子和林玉卿穿的衣服就单薄了许多,两个人冷的瑟瑟发抖,只觉得日子太难熬了。
好在没有一会儿,就看见南风去而复返
南风见着两个人揣着手躬着腰在檐下冷的只跺脚,就知道定是她家主子王妃不想看到她们。
南风也有些不悦,把怀里的银票拿了出来,没好气的戳到了方大娘子怀里。
方大娘子看到银票,眼睛都直了,笑嘻嘻的拿在手里好一通打量,这才放心下来,南风还没有走呢,方大娘子已经乐不可支的给林玉卿说:“是真的,两百两银票!”
南风有些瞧不起方大娘子母女俩的做派,冷哼一声,就要走。
却被方大娘子拉住,“你干什么?!”
南风一脸厌恶的去拍方大娘子的手,方大娘子这才咂舌啧啧称赞道:“天啊,你这衣服料子得值二两银子一尺头吧,瞧瞧,这花样,在南水庄,也就李家的几个太太穿的起这样好的料子了。”
林玉卿觉得脸上有些烧,母亲也太不知分寸了吧,拉着一个丫鬟,一脸艳羡想什么样子。
南风就毫不客气的说道:“有什么,我们家王妃最是待人和善的,对身边的下人更是亲厚有加,这样的布匹,王妃娘娘就赏了感谢给我,我屋里还有没有用完的呢,你若是喜欢,也来给我家王妃做丫鬟啊!”
这……方大娘子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咳嗽了两声,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女儿却拉着她道:“娘,你不是要去给我买做衣裳的布吗,咱们快走了吧!”
借坡下驴,方大娘子咳嗽了两声,半拉半就的跟着林玉卿出了南园。
南风就忍不住狠狠的啐了一口,低声骂道:“呸,不过是个打秋风的破落户,装什么清高,真是吃了肉还要喝血的,也忒不要脸了!”
周巧儿出来倒水,听见南风骂骂咧咧的声音,就问她:“怎么了,谁把南风姐姐气成了这样?”
南风南雨几个南字辈的丫鬟都是跟着林玉安有些日子的大丫鬟,在南园里地位也是很高的,除了南方两个跟着王庭珍去了金陵,南风南雨两个人在南园的地位就仅次于主子之下了。
听见周巧儿这讨好的话,南风不由的就微微扬了扬下巴,说道:“那打秋风的两母女,瞧那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模样,还拉着我的衣服问我多少银子一尺头,真是笑死个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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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巧儿听她说的难听,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凑近了对南风道:“姐姐,人家到底是王妃的亲戚,那姑娘还是王妃的亲妹妹,你小心些,可别让人听了去,让王妃误以为姐姐对她不敬。”
南风听了就不由沉了脸,面色不虞的道:“这些事我还要你来教?要不这个一等大丫鬟的位置还是给你算了?”
周巧儿见她生气,就不敢再搭腔了,心道你行事这样张狂,指不定王妃什么时候就把你给换了,我好心给你提个醒儿,你还这样不客气,真是冥顽不灵。
南风自然不知道她心里的嘀咕,窝着火回了她休息的耳房。
林玉卿母女两个从荣国公府后门出了府,怀里有银票,方大娘子欢天喜地的盘算着怎么置办东西。
林玉卿就面露犹豫,把方大娘子拉到一旁,有些小心翼翼的道:“娘,咱们也有银子了,不如就离开荣国公府吧,有些这两百两银子,去外面什么做不了,我也可以置办一份嫁妆,给小门小户的做正妻也绰绰有余了,我们还有什么要图的啊。”
方大娘子听着这话,气的咬着后牙槽:“你懂什么你懂,两百两银票就把你的心眼子堵上了?两百两银票,人家林玉安眼睛都不眨就给了我们,你有这本事吗,还想着嫁小门小户,你这脑子被驴踢了吧!”
林玉卿还是有些胆小的缩了缩脖子,方大娘子拉着她手就往绸布庄去了。
林玉安此刻正躺在又多垫了一层软垫的临窗大炕上,看着对面坐在厚厚毛毯里玩耍的一对儿女,脑子里却想着别的事。
她并不是想要帮方大娘子母女俩,而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
父亲是个多么和煦的人啊,林玉卿不管怎么说,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只是耳濡目染,受了方大娘子的影响,行事不端,她身上到底还流淌着父亲的血,不过是点银子的事,她要得也只是个安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