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一挥，火焰瞬间升腾而起，在空中绽放出绚丽的光彩，旋即如烟花般四散开来。

底下，早已准备好的祭品被缓缓架上了台面。

然而，当方忌看清祭品的那一刻，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那竟然是人，是一群约莫二三十岁的人！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身体在微微颤抖。

方忌的眉头紧紧蹙起，嘴唇紧咬，内心翻江倒海，可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锋利的刀寒光一闪，划过脖颈，鲜血飞溅而出，瞬间染红了整个空地。

玄以沫嘴中念念有词，不过片刻，便停下动作，五体投地而拜。

随后，众人齐声高呼，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

待一切平静下来，族人们才起身高举石块，陆续离场。

走出祭祖之地，方忌终于将心中的疑惑与不解尽数道出：“活人祭祀？”

玄以沫却不以为意，反问道：“有什么不对吗？你们……不！人族何尝不是以活人祭祀，我们不过是杀了十余人，更别提他们少则几十，多则几百，甚至几万了。”

方忌陷入了沉默，的确，回想起前世古代，活人祭祀在人类历史上也曾颇为常见。

虽自西周之后，大规模的活人祭祀逐渐消失，但类似河神娶妻这样的陋习，依旧荒谬地存在着。

蛇人族不屠杀本族人来祭祀，从某种角度来说，已然算好的了，可方忌内心深处，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行为。

玄以沫见状，继续开口：“你身为妖族，为何如此在意人族的生死？自古人族血肉对妖族大补，你……”

方忌静静地看着她，许久，才缓缓开口：“我虽为妖，却在人族生活了极长的时间，见证了他们的生离死别，体会了他们的喜怒哀乐，心中不免对他们多了几分牵挂，所以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祭祀方式。”

玄以沫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但我劝你还是不要抱有这般想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他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方忌看向玄以沫，认真地说：“我是乌鸦，你是蛇人，我们并非同族……”

玄以沫轻笑一声，靠近他，贴着他的耳根轻声说道：“怎么？你想杀我？你倒是可以试试，不如今天晚上？”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方忌的耳畔，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方忌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捂着耳朵，脸上露出几分不适。